“刚才不是问你了?”男人神色慵懒地看她一眼,戏谑般再次开口,“我现在这副样子很好看吗?值得你这样盯着看半天?”
陶乐乐,……
揍没见过自恋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斜斜地瞪他一眼,替自己辩解道,“谁盯着你看了,我刚才那是在想事情!!!”
“哦?”男人一脸好奇地挑眉浓起看她,“那说说看想什么事情想得那么入神!”
“无聊!!!”她又白他一眼,“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真挺忙的。”
说话间隙,素手就又抓上了她的随手包。
男人眉眼未变地看着她,明明就是风轻云淡的语气,可又字字句句都让人感觉那么沉重,“是不是现在你连看见我都觉得是一种负担?我就那么惹你讨厌?”
“……”一股无力感从头顶直直滑到脚底,这种无力让陶乐乐感觉到很难受,没有任何原因的难受,她垂眸看着餐桌上的瓷杯,静了半天以后才很官方的回复他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好像咱们也没有什么必须非得见面的关系,你大病刚好,还是注意一点吧!”
这种打太极的方式男人真是觉得够了!!!
“陶乐乐!”他极正经严肃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用从前那种一贯的强势逼人的语气,“我记得你说过并不恨我的,那为什么那天就不愿意去医院看我一眼?”
“我……”她被他这副咄咄逼人的语气问得怔了怔,她抬眸看他一眼,半天以后才组织好语言,软糯的嗓音里带着深深的疲倦,“程习之,我是不恨你,真的,可是我也,我也实在是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天是为了我们母女俩个!”
说到这里的时候,陶乐乐长长地顿了顿,有些话她是不想说的,是真的不想说的,但是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可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母女俩个会被程习恺盯上吗?程习之,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的世界里太混乱,太危险了,我惹不起,我现在有了孩子,我更不想让我的孩子有一天再陷入危险的境地,坏人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也不想被你连累!”
“……”
一片死寂。
静得陶乐乐觉得就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里都有一股要逼死人的气息。
程习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常年居高位的他即使是坐着不说话,一双如古井般的深眸也能将你看得灵魂都无处遁形。
“……”就知道是避不开这个问题,陶乐乐端起桌上瓷杯抿了一口,神色很平淡,“他不是好了吗?”
“唔,是好了。”程俏俏点点头,末了又向她说,“昏迷了整整十天,差一点把我们都吓死了,说实话,要不是我们程家有钱,能将京都还有国外的技术好的医生都请过来,我哥真的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陶乐乐咽了口口水,又垂头抿了一口茶水,“他现在很好了吧。”
“你想知道吗?”程俏俏鬼灵精地斜她一眼,“说实话,我还真是挺好奇的,听说邹昊那时去拦你,态度放得挺低的,就连我一开始想的也是你肯定会去的,怎么你就没去呢?就这么想跟我们程家断干净?不至于吧你,我记得你回京都以后我哥也没怎么缠着你啊,你干嘛,就这么反感我们姓程的?”
……
陶乐乐颇有些无力又烦躁地抚抚额,“咱能别聊这个话题了好么?”
关于这件事,她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已经过去了,而且他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好好好!不提,不提!”程俏俏说着,对她举双手投降,“不过呢,我今天真的也是受人所托,有个人想你想得真的已经要发狂了,我害怕如果再不让他见到你的话,他真的会完蛋,所以,抱歉陶子!”
几句话听得陶乐乐真是一头雾水的,她正要张口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却见程俏俏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包间的位置拍了拍手,“程习之快出来吧,我已经把人给你约过来了!”
“……”
几乎是包间的灯打开的那一瞬,陶乐乐就立马站起了身,她抓起餐桌上的随手包就想要逃,程俏俏却先她一步地摁住了她,“陶子,这次算我对不起你!但我求你看在咱俩相识一场,他这又大伤刚好就千里迢迢来看你的份上,你陪他坐一会?嗯?”程俏俏说着,忙递给她一个拜托拜托你的眼神,“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你别恼行吗?”
陶乐乐,……
她真是要败给她了,程家的小公主,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她还没有说答应她,程习之就已经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是真的很不好,一脸的病态,而且还消瘦了不少,一身黑色的休闲服也将他冷硬的五官趁得很苍白,眸眼也比之前深陷了。
他站在那里打量着她,用那种好久不见的,很是想念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好半晌以后,才淡淡的开嗓道,“俏俏,你先出去吧。”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平白让陶乐乐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一时怔在了那里。
印象里,除了几年前那次他受枪以外,这是她见过他最虚弱的一次了。
“好!”程俏俏松开陶乐乐很痛快地应了一声,临走之际,又双手合十地求了求她,似是怕程习之听见,她压低了声音,“求你了亲爱的,不然你也知道他一定会来烦死我的!还有求你千万别刺激他,他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