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对于河文意来说是永远无法言说的绝望,她尽心守护了二十一年的东西就那样被那群不是人的东西强占了,她心如死灰地躺在那里,求救无门,想死也不能,只能咬牙承受着,那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想像不到的酷刑,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河文意,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已啊!而且她自问,她在那男人身边多年,也是一直在帮他的忙啊,为什么他的母亲会恨她恨到这种地步,她不也是一个女人吗?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这么冷血的方式去对待一个女人呢?
那十几个男人心狠手辣,受了温静的旨意动作也一个比一个粗暴,她几乎被折磨死,结束的时候,她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都有了淤痕,不敢回家,也不能跟程习之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温静的残暴她领教过了,当时的她打心里害怕也恨不得想直接杀掉温静,她拖着破碎不堪的身体进了医院,下体严重撕裂到她必须进医院进行治疗。
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她进到医院就有医生问她需不需要报警!那一刻她是真的想的,可是她能怎么做?那么弱小的她如何会是强大又凶悍的温静的对手,所以她竟这一切都隐忍了下来,一个人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五天才渐渐地恢复过来。
这件事以后,河文意就变了,变得冷漠,就连对着一直喜爱有加的程习之,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悦色,程老爷子当年很欣赏她的才华,时不时地邀她去老宅下棋,可自打那件事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为了不连累自己年迈的父母受到温静的伤害,她开始避着程习之。
而那时的程习之呢?刚刚接手程氏,刚刚拿下一个大项目,刚刚把谢东赶出了程氏,他很忙,是真的很忙,忙到从来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一直跟他走得很近的河文意一下子就疏远他了,其实现在想想,到底是能有多忙呢?无非就是不喜欢不爱而已啊,因为只有不喜欢不爱才会那般不上心啊!
世界上的一些事情和商场上的事一样都是瞬息万变的,程习之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稳稳地坐住了江山,稳稳地抓住了程氏上上下下每一位员工的心,河文意自知自己也应该功成身退了,其实她不想走的,她当时就想,只要程习之有那么一次主动地找她,问一问她最近生活好不好,或是间接地对她表露出他对有她有想法的话,那她一定不畏任何艰难地,宁可与温静为敌地站在他的身边继续支持他,帮他,做他背后的女人!
可惜呀!没有,真的一次都没有,那一段日子给河文意的感觉就是,她在程习之的生命里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他即使没有她,也一样可以活得风声水起的!也一样可以将程氏打理得头头是道的。
反观她呢?两个月后的一天竟然还发现自己怀孕了,真是个晴天霹雳啊,她想,上天真是一点都不厚待她,为什么她都已经决定离开了,为什么她明明都已经决定放弃了,为什么她明明都已经决定忘记了,老天爷还是不放过她?还要送一个这么大的麻烦给她?
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实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过报复,也想过去找温静拼命,更想过不如勾引一下程习之,然后以此说孩子是他的,然后顺利地嫁到程家恶心一下温静,毕竟当初程老爷子那么看好她和程习之,有那么好几次,老人家都说将来要她给他当孙媳妇,可是这些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她是那样那样地深爱着程习之,又怎么可能让他受这种委屈,更怎么可能将一个脏了的自己给他碰?
很快到了她生日,她借着这个由头约程习之出来吃饭,期间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回去的路上她和程习之说了很多,是一直哭着说的,因为那两个月里她实在是过得太压抑了,她想发泄,她需要发泄,她必须发泄,借着酒意,她对程习之说,她莫名地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她觉得自己很脏,她想离开程氏,也想离开京都回美国了,临走前想程习之能抱一抱她,说到最后,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一下子将自己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了。
一直开车的程习之早在她说她跟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以后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前前后后地将近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忽略掉了什么事情,可是还没等他想好,副驾驶上的河文意就已经脱掉自己的衬衫扑了过来,喝了酒的河文意胆子很大,小手直接摁向上程习之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上,程习之当年也是二十一岁,还没有碰过女人,说看到眼前的春色没有什么想法吧,倒也不是那个样子,却没想到就这么一瞬间的走神,竟一下子酿成了大祸。
那辆大卡车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刹车了,河文意的醉意也在远光灯射过来的那一秒清醒过来,她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就扯开腰间的安全带朝程习之扑过去,用自己娇小的身躯将高大的程习之压在了身下。
俩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都昏迷了过去,程习之因为有河文意护着,不过是受了点轻伤,而河文意则是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几天几夜都没能出来,刘素芬夫妇真是彻底崩溃,尤其是得知女儿要摘除子宫,又要被截肢的时候,简直都哭成了泪人儿,刘素芬也是几近昏厥过去,要知道,河文意一直都是河家所有人的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