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棉花糖万一真要是傅景洪的私生女了她该怎么办?她真是越想越急,可面上还是维持着在傅景洪面前一贯的落落大方和体贴温柔,“景洪,我累了,咱们先回去吧,婚纱明天咱们再看吧。”
傅景洪颔首,视线又一次落到陶乐乐身上,“先走一步了陶妹妹!”
……
陶乐乐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上,她冷笑着,慢慢悠悠的开嗓,“别啊傅老板,好歹咱们也三年没见了,就叙下旧有那么难吗?”她说着,杏眸狡黠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还是说傅老板三年没见过我,一下就心虚了呢?”
男人忽然一个如利剑般的眼神递过来,明显已经不耐烦的样子了,杜雪儿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实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而傅景洪竟然能容忍她在他面前嚣张到现在。
陶乐乐可是一点都不怕他那凌厉的眼神,她讳莫如深地直白又干脆地看他,将怀里的婚纱递到男人的面前,嗓音又糯又细,明明应该是很人的感觉很温暖的,可却在这偌大的婚纱店里显得那么空旷冷漠,“我去英国的第二年,曾在半夜接到过一通从京都打来的电话,我的朋友她问我,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说,大半夜你发什么疯?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幸福?你男人不是把你宠上了天?”
“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我听到了她细细的哭泣声,她哭得很伤心,我问她,你怎么了?是过得不好吗?要不要我回去陪陪你?她说不用,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不方便,然后她又跟我说,她感觉她好像爱上了一个人,我问她说,那你说说具体爱上那个人是什么感觉,那个人又是如何回应你的,然后她又是一通哭。”
陶乐乐说着,可能是受某些回忆的感染,使劲地将喉咙里那股哽咽感吞咽下去,同时她也注意到,男人凸起的喉结也猛烈地滚动了好几下。
理理情绪她继续说道,“最后快挂电话的时候,她终于和我说了心里话,傅老板,你知道我的朋友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事实上,这下不光是傅景洪,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她的这位朋友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傅景洪看着她,闭了闭眼,暗哑着嗓音启动薄唇,“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的那位朋友,她跟我说,以前看过一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几亿人口,但某个瞬间,只这一个人,就能敌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
……
她很平静地说完这段话,然后将手里的婚纱直接塞到已经呆滞掉了的傅景洪手里,冲着孙敏怀里的棉花糖说,“妈,咱们走吧!”
……
出了婚纱店以后,陶乐乐就将棉花糖抱了过来,孙敏这才发现,她的眼眶已经潮湿了,鼻子也红通通的。
按照原来的计划是直接开车回家的,可是孙敏见她情绪不高,就提议说去附近的餐厅吃完饭再回去。
陶乐乐也没有什么意见,棉花糖现在还小,出来这么大一阵儿了可不得吃点东西补补。
进了餐厅以后,完全都是孙敏在张罗着点东西,陶乐乐一直都是若有所思地哄着棉花糖。
菜都上齐以后,陶乐乐就开始喂棉花糖吃饭,孙敏看她胃口不太好的样子,也没太说什么,不过从婚纱店出来以后,她看陶乐乐的眼神就变得带了那么一丝敬意。
她从来也不是那种擅于隐藏自己情绪的女人,终于还是问出了声,声音里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媳妇,你刚在跟那个傅先生说的最后一段话,是啥意思啊?为什么他听完以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地僵住了?”
孙敏文化程度不高,这么问也很正常。
陶乐乐笑笑用勺子挖了点鸡蛋羹喂给棉花糖,轻轻淡淡地答,“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隐晦深刻的告白。”
孙敏听得点点头,又对她竖起大拇指,“名牌大学毕业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告个白都能讲得那么高大上,怪不得我们小炜那么喜欢你,平时他写剧本的时候你没少给他意见吧。”
“……”陶乐乐回给她一个笑脸,没有说话。
半晌孙敏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她一眼,“媳妇儿,我记得你以前是学法语的对吧。”
陶乐乐点点头,“是啊。”
得到她的肯定,孙敏立马一副来劲了的样子,“那妈能跟你商量件事吗?”
“先说说看?”
“嗯,”孙敏定了定才开口道,“你也知道妈是做内衣的,就这几年妈不也开始走国际路线了吗?过两天法国那边会来几个客户,是要来跟妈谈明年的合作的,以前呢都是妈带翻译过去的,但是翻译毕竟都是外人啊,妈有时候也是完全不放心,现在正好你回来了,不如你替妈来谈这次的合作?”
陶乐乐,……
孙敏以为她要拒绝,忙又开口道,“那天妈也听小炜说了,你这两年带孩子挺辛苦的,也没怎么出去工作过,现在家里正好有这个机会,棉花糖有妈给你带着,你就帮妈去工作呗!”
“可是……”陶乐乐咬咬唇,“可是我对内衣完全不懂啊,你让我怎么跟人家谈?”
“哎呀!”孙敏佯装瞪她一眼,“你这么聪明,又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会不懂?内衣这东西可简单了,而且妈就是让你陪着客户参观参观工厂,等正式签合同的时候把把关,至于内衣的细节啊还有质量这些东西啊,都有专业的人跟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上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