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习之进来,她的一颗心很快地放松下来,当她发现程习之进来就一直将目光锁在陶乐乐身上时,她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河文意早在九年之前就是该死之人了,所以今天无论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陶乐乐,却是绝对不可以有事。
而陶乐乐则是在看到程习之和程习恺进来的那一刻,无奈地闭了闭眼,说起来这也是她的家事,当她的视线与半空中的程习之对上时,她用唇语告诉他说:“等下一定要先救河小姐。”
事实上,这个时候不管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个情况第一个念头都应该是先救河文意,因为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
方建军站在离她们挺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状的东西,他还未开口说话,又从外面闯进来很多打手样子的人。
那些人陶乐乐几乎都见过,此刻他们都一脸愧色地站在程习之背后,“程先生对不起!”
程习之没说什么,刚才他暗自观察了一下形势,他料想,方建军应该也不会拿陶乐乐和河文意怎么样。
这是个法治社会,虽然有时候他的手段不见得有多见光,但他有钱有势,可方建军就不一样了,有些事情他相信他还是不敢碰触的。
果然方建军看到冲进来的一帮黑衣人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拍了拍手掌,厂房很大,也很安静,但即便如此,他说话时也提高了声音,“程习之,你说你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呢?我又没想怎么样?”
程习之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无尽的杀意,“是个男人的话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放了她们俩个,你想怎么样我陪你玩。”
“不不不不不!”方建军冲他摇摇手里,得意地拿着手里遥控晃了晃,“我知道你厉害,我也知道我斗不过你,可是程习之,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他妈的抓了我的女人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连我惟一的儿子都不放过?”
程习之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尽管已经心急如焚了,可他仍劝着自己要镇定,他一把扯掉脖子里碍事的领带,好让自己的呼吸能顺畅一些。
身后的几个保镖开始想着要不要从后面偷袭了方建军,但显然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因为厂房是封闭似的,所以几乎就是一条死路。
这一点程习之也看透了,方建军既然有能力做到这一步,那他也一定想了万全之策,所以,他们也只得跟他周旋着。
“你想怎么样你可以直接说!”程习之掀起眼皮睨了远远的方建军一眼,唇角泛着不屑的笑,“温静那个女人找上你的时候一定没有跟你说,我以前是怎么收拾她的,方建军,我给你一次机会,先放了她们,不然别说是现在温静保下了你儿子,就算是她将你儿子藏到天涯海角去,我也有本事将他翻出来剁碎了给你!”
“你……”方建军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竟如此嚣张,不过巧了,他也不想耽误什么时间,他高高地举起手里遥控器,对着左右两边的陶乐乐和河文意看了一眼,“程习之,你也看到了,这俩个女人现在距地面差不多有五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说白了就是摔下去也死不了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选一个,看你是想先救她们谁,不过……”
他迟疑几秒没说话,方建军自然也就猜到他可能不知道了,也是啊,这样的大老板处理那种事情时,怎么可能会亲自出面?
“我是方建军。”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无可抑制的恨意,“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刚出机场,听着,你的两个女人现在都在我手里,想要她们活命的话,就一个人来陶国安废弃的工厂这里,”末了又轻飘飘地说,“程习之,我知道你厉害,我也不想闹出人命什么的,但是你也别逼我,更别想报警什么的,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一个山穷水尽的男人那可是什么都难做得出来的!”
程习之一直强迫着自己用最大的耐心听完他这一段废话,他闭眼,握着手机的那只大手青筋凸现,声音冷漠得连带着整个机场大厅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给我看看她们!”
“好!”方建军知道他是个爽快人,所以他也没打算用什么迂回的方式,“我等下发视频到你手机上。”
他动作很快,没几秒就将视频发到了程习之的手机上。
视频里的俩个女孩姿势狼狈的靠在一起,河文意一直哭,陶乐乐则是一直安慰她不要怕,程习之足足盯着那只有几秒的视频看了有五分钟以后才狠狠地将手里捏进了掌心里。
很好!很好!
敢这么算计他程习之,他还是第一个,方建军么,呵,是真的很好!
程习恺就站在他的一旁自然地也看到了视频里的内容,他看着因为暴怒而隐忍着额头上青筋蹦蹦跳的男人,沉沉地吐了口气,“习之,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程习之闭了闭眼,感觉他这一生都没有比这更生气的时刻了,湛黑的眸子平视着程习恺,一字一句地说,“大哥,邹昊还在医院里,有件事就只有你替我跳一趟了。”
程习恺也一脸严肃地看他,“习之你有什么就尽管说,说起来要不是我舅舅的事估计她们俩个也不会出事。”
“跟你没关系!”程习之冲他摇摇头,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替我去一趟老宅把温静给我抓过来!”
程习恺,……
他一脸震惊地盯着他看了又看,才吐出两个字,温润的嗓音里带着无尽的无可奈何,“习之。”
“去吧,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程习之说着,扯着脖子里碍事的领带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他步子迈得很大,身姿颀长挺拔,因为愤怒,整个背部的肌肉都显得很僵硬,他就想不明白了,温静明明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为什么却总是这样一步一步地逼他?
她是不是非要逼死他这个惟一的儿子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