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一夜应该可以卸下心神好好地睡一下的,可是陶乐乐却几乎是睁着眼睛睡到了天亮。
……
第二天陶乐乐趁着公司中午午休的时候去了一趟邹昊所在的医院。
程习之还算有良心,给他安排了一间独立的病房,伤势的确没她想象中的严重,但邹昊的气色看起来也没那么好,看到她过来,他很意外,挣扎着要从病床上坐起来。
陶乐乐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果篮,顺手扯了个枕头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邹昊礼貌地笑笑向她表示感谢,“陶小姐要是早来几分钟就好了,程总刚刚下去。”
她撇撇嘴,没告诉他就是因为看到程习之的车在楼下停着,所以才磨磨蹭蹭到现在才上来。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她顿了顿,又看了一下这干净整洁的病房,“他没有给你安排护工来吗?”
“我……”邹昊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陶乐乐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是邹昊的未婚妻——任惠心。
后者看她的眼神也很震惊,明显不认识她的样子,陶乐乐想起上次去云乡时,自己也不过是见了她的侧脸。
任惠心很奇怪地看了邹昊一眼,邹昊忙解释道,“惠心,这是程总的女朋友,陶小姐。”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敌意太过明显了,任惠心讪讪地笑笑,在漂亮又得体的陶乐乐面前显得有些局促,“陶小姐你好!”
陶乐乐也冲她笑笑,“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晚上了。”任惠心说着素手不自觉地就揪了揪自己的衣摆,陶乐乐看出来她这是自卑的表现,但她也没说什么,记得她刚从桐镇考来京都的那年见到一些体面点的京都人时,心里也是这般自卑的,这种感觉除了自我消磨掉,别人帮不上什么忙。
本来陶乐乐也是打算来坐一坐就走的,现在看到任惠心过来了,更不愿意多坐了,她和邹昊经常聚少离多的,如今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聚一聚,她自然是该早早地回去的。
而且看到任惠心,她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程俏俏,事实上,如果不是联想到程俏俏,可能她今天也不会过来。
想着,目光又落在了邹昊略显苍白的俊脸上,“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千万别跟他客气。”
邹昊点点头,很客气的样子,“让陶小姐费心了。”
陶乐乐没说什么,站起身要走的瞬间,任惠心忽然说了句,“陶小姐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陶乐乐冲她摇摇头,“你刚来京都对这里也不熟悉,好好陪陪邹昊吧。”
任惠心没想到陶乐乐不光长得好看,脾气什么的也挺好,完全没有电视剧上那种大老板女朋友刁钻野蛮的样子,登时对她极有好感,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里都有几分崇敬之意。
陶乐乐才刚一走出病房,包里的手机就嗡嗡地响起来了,她掏出来一看,是程俏俏在英国的号码。
程力维打小就对金钱也没什么概念,听到陶乐乐要给他发红包,也没多大喜色,但小孩子也很聪明,知道她这是在逃避话题,就很自然地接下了,“好的妈妈。”末了又说,“姑姑走的时候交代我说妈妈还在念书,出去工作特别地不容易,所以她让我不要找你要什么东西,所以妈妈你就意思一下就行了。”
陶乐乐,……
倒是没想到程俏俏会这么细心,陶乐乐笑着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脑袋,用微信转给了六六六块钱给他,现在好歹她也工作了,他又叫她一声妈妈,怎么也不能亏待他吧。
程力维很快地将红包收下了,半晌才抱着手机犹豫地开口道,“妈妈,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陶乐乐看着他点点头,“你说说看。”
小家伙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这周六幼儿园有亲子活动,老师说要爸爸妈妈都参加,妈妈,你可以陪我去吗?”
“……”陶乐乐抚了抚额角,周六,那就是后天了,看着孩子一脸期待的样子,她就是想说拒绝的话也难以说得出来啊,“嗯,妈妈这边是没什么问题的,你爸爸那里我就不知道了,等下他回来我问问他吧。”
“那妈妈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吗?”小家伙高兴得嘴都咧开了。
“是啊,我答应了。”陶乐乐笑着轻轻地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蛋,“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你一定也会想方设法让我答应的吧。”
程力维,……
想方设法倒也没有,但磨一磨她,再缠一缠她是肯定的了。
他可还没忘记上次在小胖面前自己威风的样子,到现在小胖可都没敢再说他没有妈妈呢。
……
程习之这天晚上回来得很晚,那时候陶乐乐已经睡下了,但他洗澡时她还是被哗哗的水声吵醒过来了。
因为下午保镖忽然都不见的事,她心有所不安,开起床头灯就在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鼻子太敏感了,她总觉得卧室的空气里多了一丝浓重的血腥味!
血腥这俩个字再一次跳进她的脑海里时,她下意识的瞠大了双眸,然后下床朝浴室走去。
程习之这时刚好洗完澡,浴巾还没有裹好,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嗓音听起来沙哑又疲倦,“把你吵醒了?”
陶乐乐摇摇头,浴室里的空气有些热,夹着那些还未完全散去雾气,怎么瞧都有丝挺暧昧的感觉。
不过现下她没心思理这暧昧的小气氛,她迈着细腿走向换衣篮那里,果然看到他白天穿的西装外套上沾了许多的血迹。
可是刚才她明明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什么伤口啊?
程习之拧着浓眉走向她,下身只简单地围了条浴巾,蜜色的肌肉上有小水珠不断地往下滑,看起来真是性感极了,“太太,你找什么呢?”
陶乐乐眨着黑白分明的杏眸看他,努努嘴示意他看向那件西装外套,“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