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这般模样,怎么配得上天之骄子的他呢?又怎么配他如此温柔的对待呢?
可是怎么办?她舍不得离开他,她真的一点也舍不得离开他。
她那么脏,那么脏,如此干净的他怎么可以亲她呢?怎么可以呢?
偌大的病房里,除却女子小心抽泣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程习之蹙眉看着女孩儿伤心难过的样子,心尖似被利器划破了一样,痛得他有些窒息。
那般美好的河文意,不该承受今日之痛的……
一切皆是因他,皆是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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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乐病得很重,起先是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送到医院详细检查了一遍身体以后才发现原来她还有很严重的胃病,这一段时间,她过得太压抑,又不愿意和别人说什么,每天都逼着自己强颜欢笑面对所有人,所以大家都也以为她已经完全康复了,却没想到每一个黑夜里她几乎都是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她爱得太深重,又明明那样得到过,习惯太可怕,即使她拼命游说自己应该忘记,可有些事却是既使你能骗得过所有人,甚至也能骗一下自己,心却给了你一切的答案。
她在医院差不多住了两个礼拜,康衍炜每天都来,他还时常亲手熬粥给她喝,医生说她的胃病有些严重,需要吃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所以他就不厌其烦地熬各种粥给她喝,有时候晚上也会在医院陪着她。
俩个人在不大的病房里,有时一起工作,有时一起聊聊天,怎么看都是一副相处融洽的样子。
傅景洪和蒋倩南也来过几次,看得出来,蒋倩南的一颗心已经开始往傅景洪身上偏移了,而后者好像对她也不错的样子,俩个人亲密得在她们面前也不避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傅景洪在蒋倩南面前说了什么,一向心直口快的她再也没有在陶乐乐面前提过关于程习之只字片语,大家对于那个名字,那个姓氏都闭口不提。
经历过这一场大病,陶乐乐总算是彻底是看开了,人活在这世上,有执念并不一定是错事,她也不该把这执念当成她整个人生的信仰。
就如之前她曾劝慰程俏俏的,她还那么年轻,以前能碰上更好的也不一定。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已经碰上了,虽然她对康衍炜还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付出都看在眼里,她不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别人对她好,虽然她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都是有数的。
“呵!”程习之讥诮着看了他一眼,语气也没那么好,“景洪你做圣人在这里教训我什么呢?你不是也将蒋政凡的女儿耍得团团转吗?难道你就不渣了吗?难道你不是想把她里里外外地玩个遍以后再狠狠地折磨她一通的吗?”
“我……”傅景洪语塞,半晌后才组词好语言,“我这情况能跟你一样吗?我玩蒋倩南那完全是因为她父亲欠我的,可是陶妹妹她不一样啊,她完全是被我们拖下水的好吗?”
“噢!”男人淡定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那就算她倒霉吧。”
傅景洪,……
他气不过,对着男人恶狠狠地说了句,“那你就等着她投进康衍炜的怀抱吧。”
程习之瞪他一眼,没说什么,长腿朝别墅的方向迈去。
傅景洪气得掐起了腰,他么的,算他多管闲事好么!!河文意那个死女人真是个害人精,连带着她那个妈也一样,植物人就植物人了呗,醒来做什么呢!!
真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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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习之回到别墅的时候,袁姐已经为刘素芬包扎好伤口了,虽然期间没少挨骂,但袁姐的态度始终如一。
“习之!”刘素芬一看到他回来,急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怎么样?你把那个小贱……”
余下的话生生地被她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因为程习之的眼神实在太阴鸷可怖,竟生生看得她冷汗淋漓的。
程习之就那样不说话地盯着刘素芬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后者心虚地垂下头,不太敢看他。
“阿姨!”程习之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什么怒气,但却给人一种很震慑人的感觉,“有些事我不查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希望您以后做事的时候多为小意想想!”
九年以来这是程习之头一次用这种严厉的口吻跟刘素芬讲话,尤其还当着袁姐的面,她觉得实在下不来台,一张老脸都苦成了一团,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
今晚的事说到底是她太心急了,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啊,她的女儿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除了抱紧程习之这棵大树,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
温静那么难对付,那个罗雅醇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如果现在再加上姓陶的这个小贱人,那程家哪里还会有她的宝贝的一席之地。
要说以前,她刘素芬是绝对不会把罗雅醇和这姓陶的放在眼里,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她的宝贝如今这么不健全,她怎么可能安得下这颗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