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素芬打的时候陶乐乐没有掉眼泪。

被刘素芬辱骂的时候她也没有掉眼泪。

可康衍炜的这句话却实实在在地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她就那样睁着杏眸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印象中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一个异性在她身边跟她说这样的话。

小时候跟别的小孩子打架打哭了人家都有父母疼，爷爷奶奶疼，甚至还有兄弟姐妹疼，惟有她陶乐乐只有外婆一个人疼，不是没有过羡慕的，只是那时她太过早熟懂事，觉得外婆养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更不能让她失望为自己担心了。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起，不管她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从来不跟外婆讲，哪怕是从小学一年级被人耻笑到六年级她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她都没有在外婆面前问过什么。

可是现在，一个她曾经那么残忍，那么冷血地拒绝过他求爱的康衍炜，却在这样的时候这么跟她说：不要让自己受这种委屈！还这样的站在她身边，要为她讨一个公道，她心里一片泛滥，对他的感激几乎要成灾了。

可能，康衍炜是真的诚心诚意的喜欢她的吧。

……

刘素芬看着眼前情意绵绵的俩个人，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程习之应该差不多就要回来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俩个人还在深情对望着时，程习之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已经缓缓地朝这边开了过来。

程习之还没有从车上下来，刘素芬就半躺在那里惨叫连连，“哎哟，疼死我了，真是没天理啊，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对我动手，哎哟……”

陶乐乐，……

程习之今晚喝了不少酒，是傅景洪开车送他回来的，当傅景洪看到地上刘素芬虽然叫得惨，但声音却中气十足时，也是无语地笑了笑，这对母女戏还真是多！

他掐起腰随意地站在那里，一副要看好戏的架势。

程习之刚一从车上下来，就径直走到刘素芬身边，动作很缓地将她扶了起来，低哑地问了句，“阿姨，您没什么事吧？”

刘素芬一脸委屈极了的样子，“怎么会没事？我可是被那个女人活活踢了一脚，现在感觉肚子疼死了，习之，她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嚣张地站在这里，还打人？我记得上次我也在家里见过她，刚她踢我的时候骂骂咧咧地跟我说她是你在外面养的女人，习之，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背着我们宝贝找女人了吗？”

康衍炜差一点又冲上前踹她一脚，“你这个死老太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刚才那一脚明明就是我踹你的，你能不能别这么颠倒是非黑白，这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小心你女儿虽然醒来了但活不了几年就死掉了！！”

……

本来还淡笑着挺有情绪的男人听到他这句话后，脸色登时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邹昊摇摇手里的电话，“就刚才，袁姐说是保安打电话说的，她也看了，确实是这样。”

程习之，……

他掐灭手里的烟，对邹昊道，“你先应酬着，我回去看看！”

邹昊无语，“程总，这几个客人我应付不来啊！”

程习眉眼未变，将杯里还剩着的酒一饮而尽，嗓音很凌厉，“哄得他们开心了这个月五万奖金，搞砸了连工资都扣除！”

邹昊，……

为什么倒霉的那个人总是他？

。

陶乐乐没想到她等来的人会是刘素芬，事实上，听到别墅大门响的那一刻她是准备想逃的，但由于站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双腿有些麻木，还没开始走两步，身形矫健的刘素芬就一下子朝她这边扑了过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敏捷地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贱人！狐狸精！！”刘素芬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一口咬碎了，“上次我就看你很不对劲了，没想到你这真是这种下贱货！！”

陶乐乐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头有些晕，下意识地就想张口为自己解释，“阿姨，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刘素芬冷笑着看她，“误会什么？你敢说你来这里不是找习之的？贱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搭有钱男人倒是挺有本事，怎么？看习之和我们小意在一起眼红了，就来这里死等，我告诉你，只要我们宝贝还活着一天，你给我死了这条心。习之他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陶乐乐，……

她抚着被她打过的右脸，忽然觉得很委屈，“我只是来这里……”

“又想说是来找力维的吗？”刘素芬泼妇一样的打断她，声音又尖又响亮，一点也瞧不出来是生过大病的人，“你骗谁呢？小骚货，别以为自己长得年轻就可以在我们习之面前耍花样，趁习之没回来之前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小心我找人划破你这漂亮的小脸蛋！”

陶乐乐性格并不软弱，但她就是再强悍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而眼前这个妇人虽然看起来没有孙敏那么精明，行事做风上却与她差不了多少。

她想，她真是自己撞枪口上了。

她正准备要走，刘素芬却又发疯似的拉住她的手腕，那力气竟比一个男人还要大上几份，看陶乐乐的眼神也很阴森，“不对！你应该根本不是力维的老师，你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习之在外面养着的小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