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乐佯装动怒地看他一眼,“那我要是怪她,你准备怎么报答她啊?”
康衍炜怎会看不出她是假装生气的,他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送她一箱杜蕾斯!”
陶乐乐,……
这俩个人倒是能成朋友,都这么污,不过还好他们俩不是一对。
她定了定,端起手里的杯子,对他抬了抬手,“最近惹了太多麻烦,就借用了一下你的身份,不介意吧!”
康衍炜跟着端起茶水杯跟她碰了碰,一脸的欣喜,“不介意,我的荣幸!”
气氛忽然间的就好起来了,俩个人就像是回到了最初认识时的那般,一起说说笑话,聊聊蒋倩南,顺便再把话题扯到她男朋友傅景洪身上。
就在俩个人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餐厅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骚动,紧跟着就是几声齿轮滚动地板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在这典雅又高档的中餐厅内显得格外刺耳。
陶乐乐坐的位置是正对着餐厅门口的,她下意识地就朝门口看了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色黑色长裙的漂亮女人,裙子很长,连着她的脚都被盖了进去,她的五官很好看,但是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病态,可能是知道自己轮椅的声音打扰到了大家用餐,她很快地低下了头,明显很自卑的样子,陶乐乐注意到她保养极好的手指不停地抠弄着轮椅的扶手,尤其大家的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紧张得坐在那里身子僵硬得不行。
陶乐乐垂下眸,没好意思再看下去,心语这女人也真是可怜,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坐着轮椅。
她正准备拿起筷子再夹菜,门口忽然又出现一个黑影,那是个男人,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他一走进来,中餐厅内所有的光辉都被他夺去了,他的气息和脚步声都是那么熟悉。
陶乐乐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就颤抖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是,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没再见过他了。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他很温柔地推着轮椅,一双大手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暖有力,当注意到轮椅上的女人情绪不对的时候,他停下来,大手地握了握女人的肩膀,本来一脸紧张害怕的女人得到他这一安慰时,扭脸冲他灿灿烂烂了笑了下。
他们的动作不算亲昵,但却给人一种相恋多年又默契十足的感觉。
餐厅里用餐的客人之前还很同情好奇的目光一下子转换成了无穷无尽的羡慕和妒忌,尤其是一些漂亮的女客人,看程习之温柔的样子,一个个地少女心都炸裂了起来。
他一身黑色的西服,身姿挺拔,五官又深邃立体,强大的王者气质连遮都不遮不住,清俊矜贵的,又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让人想没有好感都不行。
“那怪我咯?”男人面无表情地徐徐吐出一口烟圈,“我补偿给她,是她自己选择不要了,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大家散了再演这种痴情戏有意思?”
“……”
傅景洪被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逼得血压一个劲儿地往上彪升,他恼怒地闭了闭眼,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你有种就一辈子别后悔,你看着吧,陶妹妹的闲事我管定了,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起老子就开始给她把我身边的青年才俊一个一个地介绍给她,我要她过得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呵……”男人俊脸沉了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给他,“幼稚!”
“是,我就幼稚了。”傅景洪伸手狠点了他几下,“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一阵清凉的秋风吹过来,将俩人之间刚才那紧张得剑拔弩张的气氛吹散了一点,周围的空气还是很压抑。
“……”程习之默了几秒,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使劲拈了几脚后才清浅地开嗓,“景洪,我不明白你在气什么?当初我能跟她结婚,不也是你间接牵的线吗?而且你一直都是了解的,她对于我不过是一个消谴而已,是,我也承认,我当时是想让她怀孕生个孩子的,可你也看到了,这是天意,现在大家这样散了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气小意醒过来了?景洪,做人不能这样的,小意是为了谁才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你心里应该有数才对的。”
傅景洪,……
“习之!”傅景洪无奈地伸手抹了把脸,沙哑的嗓音也透着一丝疲倦,“我承认我那时是有意把陶妹妹往你身边送的,可是当时那情况,我觉得不论我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还是从一个你最好朋友的角度,我都不认为我这样是错的,河文意出事的九年,我是一点一点看着你过来的,习之,我也是个男人,我知道有些问题很痛苦,我当时帮你找女人,也只是不想让你苦着自己,而且我看陶妹妹那时也很懂事,可是我……”
他顿了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是我哪里会想得她会这么懂事,放手放得那么洒脱,宁愿一个人在背地里痛苦死,也一个字不跟身边的人说,但是更多的我还是担心你,习之,我做过那种事,我知道那种想做不能做是什么样的心境,你还年轻,我听邹昊说你最近都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的,你自己看看,这一个月的你,跟之前那九年里的你有什么区别!习之,你太苦了……”
“……”很长一段时间内,程习之都没有说话,他只是双手抄袋站在那里,笔挺的像一颗松树一样,许久以后,他暗沉的嗓音才响起来,“如果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还谈什么男人!景洪,以后别这样了,我和陶乐乐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早就注定的结果,跟你无关!至于你刚才说的,我也会注意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太多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停顿了下,抬手拍了拍傅景洪的肩膀,“关于陶乐乐的事以后不要找我说了!就这样吧。”
他说完就准备转身回别墅里去,傅景洪直到他高大的背影快走进屋里时,才出声问了他一句,“你爱过她吗?习之,你爱过她吗?”
……
他想,懂事贴心如陶乐乐,她走的时候一定很想问一下这个问题,但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不会问出口。
一个一点都不死缠烂打的人,肯定不会问这么深刻的问题,即便她很想知道。
然而程习之并没有给他答案,他只是微微地顿了一下脚步,连声再见都没有跟他说的进了别墅。
傅景洪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离开,河文意,他无语问上天,你为什么要醒过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