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程习恺顿了几秒后才又说,“那可能公司里有急事,我听说他刚从法国回来,估计是公司里压了很多事。”
陶乐乐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应该是吧。”末了想起了什么问了句,“大哥,你舅舅那边没什么事吧。”
“……”那端安静了一会,“没事,他也是罪有应得。”程习恺并不护短地说,“虽然他是我外婆那边惟一的亲人了,但也并不值得同情,习之早就该给他点教训了。”
陶乐乐不知道这是他舅舅第几次犯事了,但听程习恺这语气,好似一点也不站在那边,陶乐乐心底也松了一口气,之前还真怕因为他舅舅的事影响到兄弟俩的感情,程习恺这么公私分明,倒是让她挺佩服的。
“弟妹,”程习恺又唤了她一声,“习之好几年都不过生日了,今年你们结婚了,你可要好好陪他庆祝一下,争取早日让习之也做上爸爸。”
陶乐乐,“……”
她倒是想得很呢,可这得这肚子争气才行啊。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程习恺大概也感觉到了,很快表现出了收线的意思,“我今天打电话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习之说声生日快乐,弟妹,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挂了,你有空和习之也港城玩。”
陶乐乐应着,礼貌地回复了句,“有空一定过去看看,大哥再见。”
挂完电话以后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还以为程习恺打电话会问一下程力维的情况呢。
没想到他竟提都没提。
虽然这些日子力维没有住在这里,但她们每天都有通话,偶尔还视频聊天。
下午六点,总算是大功告成了,陶乐乐看着一桌子色香味还算俱全的饭菜,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楼上冲了个澡,换了件性感的小短裙,又去酒窖里取了瓶上好的红酒以后,她才拿起手机给程习之拨了个电话。
优美的铃声响了好半天以后那端才接下,他浑厚的声音传过来时陶乐乐情不自禁地心尖颤了颤。
“叔!”她甜甜地唤他,“你今天可以早点回来么?家里有惊喜在等着你。”
相对于她甜丝丝言语,男人的声音很显疲累深远,那种深远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他的灵魂里发出来的一样,“太太是准备给我过生日吗?”
“嗯。”她小鸡啄米似的在这端点头,单手托着下巴望着这一桌子的菜,“我都准备一个下午了,而且,”她故意停顿了几秒,才羞答答地哼哼道,“我还把自己洗香香了,穿着你最爱的小短裙哦,你不想提前回来看看吗?”
说完又甜甜蜜蜜地笑了几声,脆脆的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娇慵,听得人心里很舒服。
另一个护士赞同地点点头,“现在这种男人真的不多了。听说他们之前感情很好,唉,说起来要不是这场车祸,恐怕河小姐的孩子都好几岁了呢。”
“嘘!”之前说话的护士急急地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警告她说,“河小姐醒来以后肯定会在医院做复健一段时间,你千万记得不可以在她面前提起孩子的事,不然小心程先生找你麻烦。”
小护士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嘴,半晌又想起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我前天听外科的一个小姐妹说,这个程先生好像前段时间带了一个看起来比他小好多的学生妹来这里缝针,你说,会不会程先生已经找了别的女人了?”
“可能吧。”护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收起了八卦的心理,“但不管怎样这些都跟咱们没关系,程先生平时待咱们不薄,河小姐醒来了,咱们也不能给他添乱,现在河小姐刚醒来,很多真相还不知道,等她知道了一定会崩溃的,她还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咱们一定要把嘴巴闭牢了。”
……
刘素芬至听到女儿醒过来的那一刻眼泪都没停止过,现下亲眼看到睁着眼睛的女儿,眼泪落得更凶了,“小意,小意,妈妈的宝贝,你终于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
程习之看着头发半白的刘素芬失态地痛哭成这样子,心里也不大好受,毕竟她的女儿是因为她才有这一番磨难的,他声音低低地哄她,“阿姨,小意刚醒来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果然刘素芬听到他这句话立刻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病床上的河文意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习之!”刘素芬紧张地抓着程习之的胳膊,害怕地问他,“为什么小意看到我们不说话?为什么她的眼神看起来空空的?她怎么了?医生当时不是说她的听力没问题的吗?”
“阿姨!”程习之扣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那么激动,他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小意睡了九年现在刚刚醒过来,声带受损严重,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说话,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她睡时间太长了,还不知道怎么表达。”
刘素芬点点头,情绪免不了还是激动,“习之,我听你的,咱们慢慢等啊,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小意会好的,小意会好的是不是?”
程习之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正睁着眼睛发呆似的盯着他看的河文意,眉头拧得紧紧地,“她会好的,小意一定会好的,她一定能变回以前的小意的。”
“习之!”刘素芬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他,声音苦苦地乞求他道,“你是不会嫌弃她的是不是?你当时说过你会娶她,你会给她名份,你会让她成为程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以前小意没有醒来阿姨也没有问过你,现在阿姨问你,你当年说过的誓言还做数吗?你还会娶她吗?”
病房里的气息忽然变得紧张起来,这压迫人的紧张感就连沉睡了九年意识浑浑沌沌的河文意都感觉到了。
九年,到底能改变多少事?
何况,九年前的她们……
刘素芬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紧紧地抓着男人结实的胳膊,名贵的西装布料都被她揪出了些褶皱。
程习之眼神坦坦荡荡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阿姨,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等小意好起来了我就向她求婚,我会给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
“好好好!”刘素芬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习之,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让阿姨失望,也不要让为你做出那么多牺牲的小意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