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死静,安静得令人像是身处在狱深处般。
王姨挪开身子,虽然害怕会惹怒这个男人,但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先生,夫人虽然做得过份,可她到底还是您的亲生母亲,太太受了委屈不假,可您也应该知道夫人的手段,当年河小姐的事,已经是一个惨剧了。”
“……”
河文意的事何止是一个惨剧?呵,为什么就那么想要干涉他的人生呢?
可怕的沉默过后,男人沉闷的声音才传到王姨的耳朵里,“王姨,难道您以为,我还会让我的女人第二次陷进那样的困境?”
王姨:“……”
。
赶到程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
管家看到满身戾气的他,很是意外,“程总,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把她给我叫出来!”程习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整个人就如被激怒的雄狮般可怕。
管家到底在程家待的时间长,面上还是很淡定,“程总,这么晚了,老爷子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过来!”
可他也明白,男人身的肃杀之气那么重,怎么可能会等得到明天。
程习之懒得再与他周旋,长腿迈向二楼温静的卧室,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的温静正在擦护肤品,被他这一动作生生吓得涂花了脸。
佣人这时已经赶过来了,程习之转手一个动作,将卧室的门反锁了。
温静吓得够呛,这个儿子,她一贯是不了解的,甚至可以说,她一贯是怕他的。
“习之,你做什么?你爷爷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虽然害怕,但温静还是强装镇定。
“……”
罗雅醇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柔柔的嗓音在外面响起,“习之哥,是你回来了吗?”
“……”
佣人在外面俯在她耳边说,“程总回来了,看起来好可怕,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夫人怎么惹着他了。”
罗雅醇听得心里一紧,抬手敲了敲门,“阿姨,我可以进来吗?习之哥?”
“……”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她,罗雅醇着急的在外面直跺脚。
程习之如从地狱过来的修罗般一步一步地逼向温静,后者吓得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无处可躲,咚的一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声音已经轻得不能再轻,可男人还是敏感地听到了,指腹那里的触感也很快不一样了,男人湛黑的眸眼暗了暗,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薄唇被他抿得紧紧的。
这几天夜里,他看她很累,就没折腾她,也就不防她身上有伤口了。
想到王姨刚才的闪烁其词,还有最近她疲累不堪的样子,一些答案随即在男人的心里呼之俗出。
情欲很快至男人的眼神里消退得不见踪迹,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拽着她的手腕,随手扯了条浴巾盖在她身上出了浴室。
陶乐乐被他拉得生疼,但看到他线条尖厉的俊脸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男人一把将娇小的,衣衫不整的她甩到床上,动作不算粗暴,但也谈不上温柔。
陶乐乐是有些害怕这样的他的,拢了拢身上的浴巾,单薄的身子有些僵硬。
卧室的灯完全被打开来,亮得与白天无异,程习之抓着她的小胳膊,细细地看了个遍。
原本白皙干净的小胳膊上大大小小地起了无数个水泡,有些已经破了,露出粉嫩的生肉,她生得娇,这样看着,简直不能更碍眼。
男人心里突然地就一阵烦躁,长指挑起她的下颔,语气不太好,“不解释一下?”
“……”陶乐乐摇摇头,本来心里没什么委屈的,做饭嘛,总归是要学会的,只是温静的做法太欺负人了一点,可是却在他这样灼热的目光下红了眼睛。
“太太?我娶你不是让你来家里做家务的,我要的是太太,不是阿姨!”
男人的声线沙哑暗沉,甚至带来些以往以来她不敢想的保护和宠溺,陶乐乐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可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单薄的小身子隐隐发颤。
“你在怕什么,嗯?”男人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不用再细看什么,触感已经给了他答案,手上的伤并不比胳膊上的好到哪里去。
他的手心干燥温热,被他这样握着时,陶乐乐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眼泪也落得更凶了,但不是怕的,是感动的,被这个大男人感动的声音又柔软又甜糯,“我什么也没有怕,叔,我只是想学好做饭。”
“是吗?”男人高深莫测地看她,“那太太,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家里学做饭了?”
“我……”她咬咬唇,忍住眼泪,给他一个甜甜的笑脸,“因为我还没有学好啊,给叔吃的,一定要是最好吃啊,不然的话你肯定要笑话我了。”
“……”
男人眉眼涩涩,刚毅的五官不自觉地放柔了,“那,怎么会弄这么多伤口?”
“……”
小女孩眨眨脸,一脸这些伤口一点都不疼的傻样,“很正常啊,刚开始学都不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学会了,就不会再切到手了!”
胸腔里的烦躁感陡然加重了起来,男人松开她的手,从裤兜里取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太太,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要学做饭吗?”
“我……”陶乐乐一顿,很快就想好了说辞,“叔每天那么忙,我又一点忙都帮不上,就想着跟王姨学几道叔爱吃的菜,这样叔在家里的时候,我就可以做饭给叔吃了!”
“呵……”男人冷笑着挑挑眉,朝着说谎的小女孩吐出一口烟圈,“那我可得好好审审王姨了,就教个做饭,也能把人伤成这样!”
陶乐乐一惊,小手随即抓上他的铁臂,“别,叔,不是的,这不关王姨的事,是我自己要学的,真的,你不要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