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陈新有点艰难的咽了下唾沫,重重的说:“他在翻我们的东西!”

“啊!”我一下子站起来,弄得船东摇西晃:“他翻我的包没有?我的包着他动过没有?”

“莫紧张嘛,船要翻的!你的包,好象没动过,拉链拉得好好的,我们俩的行李可给他翻得乱七八糟。当然事后他又全塞了回去,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包的位置变了,物品的顺序也变了,所以我一眼就看出破绽。”

“简直是无耻!”舒薇气的直嚷,“我们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这村长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是个变态,偷窥狂,侵犯隐私……”她喘了口气,又为村长加上几宗罪:“还虐待儿童,非法拘禁未成年人,干涉婚姻自由!回去一定要找他理论。”

舒薇骂的一点不错,这村长,真是个变态,假如他知趣没动我过的行李便好,假如他动过了……我想象那双可憎的凸眼睛,看见包里的东西,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从嘴角露出轻蔑的笑……

我拳头捏得嘎嘣嘎嘣,别让我逮着你,别让我看出破绽来……

“我当时也气得不行,”陈新说,“冲出去找村长,这鬼地方,路象迷宫一样,三拐两拐我就找不着北了。又惦记你,一跑跑到河边,这时小风一吹,我倒渐渐心平气和了,觉得不必为这点子小事烦心。东西又没丢,也许他只是好奇或者谨慎,生怕我们带来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坏了他家的风水……

“然后我就发现了这条没主的船。我下船一看,见到蓑衣和斗笠,觉得好玩,就穿戴起来。我早看见你们俩在码头上,正准备划过去会合,结果你们倒先自己过来了,”

陈新瞄了我一眼,“本来,我也没打算吓唬你们,不过,要是不给你们一个惊喜,替你们的探险行动增添几分‘气氛’,岂不显出我们这种人‘性格伧俗’,没得情调吗?”

我还在想着村长的事,全没提防陈新会在这儿等着我。我早忘了自己说的话了,原来他成心捉弄,竟是为了这个!我懊恼受到命运的戏耍:先前夸他的时候好话说了一箩筐,没听见,上船时借舒薇的话头调侃一句,却听见了!

我有口难辩,只盼舒薇帮我说句话,她却脸朝船外,来个装聋作哑,让我独背这口“背后说人长短”的黑锅。

船头一震,靠岸了。陈新跳上河滩,先扶舒薇上了岸,才去系缆绳,一副“唯恐他人代劳”的架势。我想起当初扶舒薇下船时,也许不小心态度过于殷勤了些,正被那冒牌货渔夫看在眼里,懊恼之情又增添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