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发了疯一样,去军区医院找厉慕白。
过去的时候,厉慕白已经被进了手术室。
“没事儿的长安!许伯伯主刀!问题不是特别严重!”池音抱住了陆长安,安抚了陆长安好几遍。
“让我进去吧,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就站在边上不说话也不乱动!”陆长安哭得一脸无措,央求池音。
“姨和朝歌还没来得及赶过来,我得进去陪着他!”
池音看着陆长安哭得狼狈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今年年初,喻菀忽然脑病发作那晚,陆长安也是哭得像这样。
以前喻菀不舒服进医院时,陆长安从没哭过。
唯独那一次。
心中不由得,有些动容了。
陆家与别人家不一样,陆长安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些。
因此厉家的人在陆长安心里有多重要,池音作为熟人长辈,是知道的。
她将哭得跪坐在地上的陆长安,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说什么,便带她去隔壁的消毒室,换无菌隔离服。
陆长安一进手术室,就看到手术台上,血肉模糊的厉慕白。
看到的第一眼,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相信那是厉慕白。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坐在那儿,跟她玩挠脚心。
池音悄悄拉住了她的手,她察觉到陆长安浑身都在微微发着抖,只能站在她身旁,陪着她,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然后指着外面,示意陆长安要是承受不住的话,是否要出去。
陆长安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了池音的手,自己一个人,缓缓走到手术台附近。
她离开了许唯书有几步,站在他背后,便停住了,因为害怕自己会影响到许唯书的情绪。
手术刀设备,一样一样地递送到许唯书手里。
陆长安一开始不敢直接看厉慕白,只看到许唯书脸上的汗,像是水一般地往下流。
边上的医生,不断地给他擦汗,许唯书连手背上都满是汗。
手术室里并不热,温度正好。
因为他现下主刀的这个病人,是厉南朔的儿子,是厉南朔的独子,也是方才近郊那场战斗里的英雄。
出了任何闪失,许唯书不仅对厉南朔无法交代,对自己也无法交代。
哪怕二十年前,许唯书不用任何麻药,给厉南朔进行头部外伤手术时,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虽说医学技术发达了很多,但厉慕白断的是脊骨,一不小心,就会要他命的。
陆长安看着,他将一把小剪刀,戳进了厉慕白脊骨里面。
刚戳进去,忽然血就飚了出来,喷得一旁所有人一身血。
许唯书的手抖了下,陆长安看到,一条白花花的东西,被许唯书钳了一小截出来。
“师父!血压!”边上的医生脸都白了,低声朝许唯书道。
“血包呢?立刻输血!”许唯书的声音在抖,拿着手术刀的手却稳住了。
厉慕白脊骨里的筋,也就是脊髓,也伤到了,情况十分危急,许唯书这辈子手术也没遇到过几回目前这么严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