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允许你,走出自己的房间半步?”厉南朔扛着她,大步往车子的方向走,一边咬牙切齿,沉声问她。
“说了……”白小时连头都点不动了,虚弱地回道。
“我就不该管你!”
但却又实在舍不得。
说完,直接把她塞进了车后座,紧皱着眉头,语气凶狠地嘱咐了两句,“回去之后,不要立刻坐下躺下,在外面花园里慢慢走两圈,再回去吃早饭!”
说完,用力关上了车门,看着车子离开,司机先把白小时送回家。
白小时扒着窗户,看着从她面前掠过的厉南朔的脸。
虽然他的脸臭到让人胆战心惊,但仍旧写满了心疼。
原本昨晚想好的,要跟他提离婚的事情。
今天凌晨还被他气得不轻,甚至在想,要么不解释何占风的事情了,直接默认她跟何占风确实关系不正当,顺理成章离开他。
跑完这二十公里,却又犹豫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祸害,但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她想留在厉南朔身边。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因为觉得自己太没骨气,立场太不坚定,恨自己没用。
前面开车的警卫员,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没问什么,白小时却看到了他异样的眼神,一边哭得抽抽搭搭,一边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我跑步跑得要死了,还被禁足,不能哭吗?”
厉南朔看着车离开,扭头扫了眼宋煜,沉声道,“你也回去吧。”
宋煜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艰难地解下了背上的背包。
别说白小时身体不好,跑了十几公里,他健健康康的,跑了这四十公里,已经累得气都喘不上来。厉南朔正想转身离开,忽然想到,刚才许唯书给他打的那个电话,说等他庭审结束,要过来给白小时做个心理测试。
第二趟的尽头,隔着一片水域,抬头就能看见伫立在河畔的法庭,走过去,直线距离大概就十几分钟。
但是走不过去,因为法院在玄武海范围之外。
白小时抬头看着那边,脑子里迷迷糊糊想着,一个多小时之后,今天全世界都瞩目的那个案子,初审最后一轮就要开始了。
小司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些人会虐待他吗?
她脑子都开始不太清楚了,眼睛快要睁不开了,第一次跑这么长的路,以前在健身房,最多也就跑十公里,后来在床上瘫了两天才缓过来。
二十公里,已经刷新了她的人生新高度。
脑子里正在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刹车声。
没过几秒,一道修长的身影拦在了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挡住了刺痛她眼睛的阳光。
白小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嗓子里像是有玻璃渣子似的,慢慢停住了,眯着眼睛,认真看了两眼,才看清背光的厉南朔的脸。
她抿着唇朝他笑了笑,喘得说不出话来。
厉南朔直勾勾望着她,没有笑,眼神依旧冰冷。
“你想怎样?虐待自己的身体,来达到威胁我的目的,是吗?”
厉南朔说对了,但是白小时没有点头承认,只是撑着胃部,微微弯下腰,不断地喘着气。
心脏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嗓子里呕出来,难受死了。
但是好在她跟自己的打赌,赢了,厉南朔果然会过来。
厉南朔垂眸望着她,没有伸手扶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捏成拳,半晌,又松开了。
他不知道要拿白小时怎么办才好,他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在白小时面前,却没有赢过任何一次,每次都不战自败。
历史总是一次又一次重复,他被白小时吃得死死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明按照计划里,事情绝不是这么发展的,但白小时实在太不可控,他能料中每个人的反应,能料中事情的结局,就是料不准白小时会做什么来堵他气死他。
他抬眸,无声地望向白小时身后的宋煜。
宋煜可没有胆子继续违抗厉南朔了,跑了四十公里,他脑子已经清楚了,他好像顿悟了厉南朔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