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妈这是高兴的哭了。”
朱惠娟强自装出笑脸,在女儿清瘦的脸上亲了一下:“倩倩,今天是你生日,你要的礼物,阿妈给你带来了。”
说着,她慎重地从怀里掏出了那本三字经和那只熟鸡腿,眼泪却是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哇,三字经,鸡腿,阿妈,我爱死你啦!”
张倩眼睛都亮了起来,双手捧住两件礼物,吧滋一下,在母亲脸上亲了一口:“有这三字经,以后阿妈就能教倩倩认字啦。”
说着,她撕开了鸡腿的包装,就想张开小嘴去咬一口。
但是,她猛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小手把鸡腿送到了朱惠娟的嘴边:“阿妈,鸡腿好香,我们好久好久都没有吃过了。我们一起吃,阿妈咬一口,倩倩也咬一口。”
“倩倩,阿妈不饿,阿妈在外面吃过了。”
听到女儿那充满童稚的声音,朱惠娟的眼泪如同泉涌,抱着女儿再也忍不住,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一边的张横和乔伟娜,心情也是无比的难受。眼看这个懂事的小姑娘,吃一条鸡腿,都要与母亲分着吃。
此情此景,确实是深深地震憾了两人的心,张横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了。而乔伟娜更是早已忍不住,扶着张横的肩头,陪着朱惠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唉,倩倩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院落里,那些妇人也是一个个哀声叹气:“只可怜,她命生的不好,从小换了肾病,老天没眼啊!”
气氛突然变得无比的压抑,所有人都因为这个懂事的小姑娘心情难以喻意。
张横的眼眸却是陡地一凝,目光落在了张倩身上。
四周人的话,让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细细一察,张横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在天巫之眼的超凡视野中,张倩头顶的三花聚顶,代表本命气运的光团,一片漆黑,显然,小姑娘确实是身患重病。
再顺着这缕黑气,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缕黑气的源头来自她的肾。
不仅如此,小姑娘的腰上缠着一根塑料管子,一直延伸到她的小腹,插入了她的肚脐之下。
这立刻让张横明白了过来,小姑娘确实是在做腹透,她的生命全靠这腹透在维持。
腹透是肾衰竭病人,也就是尿毒症病人的治疗手段。因为肾衰竭病人肾功能完全无效,尿液无法排出体外,所以,就得在腹部插管,每天灌入腹透液,把体内的新陈代谢的废物通过腹透液清除出去,从而维持生命。
洞察到这一幕情形,张横的心又是被震动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年纪这么小,就经受着病魔的煎熬。但是,她却仍表现出这样的活泼和懂事。
微微沉吟,张横的眼眸又是一凝,心头剧震:“啊,原来她患肾衰竭,是受到了这里风水的冲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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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横所给的那张名片,乃是玉缘玉业老总吕浩良的。名片是整片的青玉雕刻而成,玉缘玉业的标志上,还镶着一枚钻石。
再看下面吕浩良的名字和电话,全是用金丝嵌入。光是这张名片的价值,没个好几十万,就根本制作不了。因此,张军锋自然相信,这张名片是真的。
做为港岛玉石界的巨头,张军锋当然清楚玉缘玉业的实力。眼前的年青人,竟然随便拿出了玉缘玉业老总的名片,岂是等闲的人物?
“军锋大哥,你如果有意,就可以拿这张名片去找吕总,告诉他,就说是我张横让你去的,他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张横微笑:“肯定比你现在做保安要好的多。”
“好的,好的,谢谢张先生。”
张军锋连连答应,已是激动之极。
天上突然掉下了馅饼,让他如同在梦中。
他自然不知道,张横之所以会介绍他去玉缘玉业,自然是有原因的。正是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让张横对他的赏识。
他当场抓住朱惠娟,说明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在听说了朱惠娟的遭遇后,却敢违背夭尔马的规矩,私自放了她,并为她付了货款,更是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张军锋是个有担当,有同情心的男子。
张横准备与吕浩良合作,要让新缰那边玉矿的玉石来此销售,张横心中正在寻思着该找什么样的人,来管理这方面的事。
刚才看到张军锋的表现,他心中猛地一动,这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张军锋是做梦都想不到,就是因为遇到了张横,从今后他是一飞冲天,要进入港岛上层社会的圈子,与如今这个仰人鼻息的保安工作,永远地告别了。
三人乘坐出租车,向朱惠娟的家而去。
下方桥区是港岛的贫民区,这里是港岛繁华都市里的阴暗角落,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些从其他地方偷渡过来,没什么正当工作和收入的移民。
早几年,港岛政府也曾想整治这里,只是,整治的难度实在太大,牵涉的问题也实在太多,所以,一直迟迟未能下手。
进入下方桥区,眼前的情形豁然改变,原先的高楼大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狭窄的街道,横流的污水,以及两边低矮而破烂的房子。
路边,许多满脸污秽的小孩子,在奔跑着玩耍,还有一些打扮妖艳的女子,朝着路过的人们招手弄姿,空气中迷漫着脏水的恶臭,还有劣质化妆品那刺鼻的味道。
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张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在来港岛前,曾听说过红灯区。但是,现在看到这个贫民区,心中的感觉却实在是有些怪异。
张横并不是个富家子,本身也是从贫困的山区农村出来的,从小看到过的穷苦人家,也不知凡几。
然而,在港岛这样繁华的都市,依然存在着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仍是让他很意外。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许多时候,人们只看到光鲜的一面,却很少注意到,那些被遗忘了的黑暗角落。而又有多少人,却在那儿,每天为生存挣扎着?
出租车司机一路狂按喇叭,骂骂咧咧地,好不容易把车子开了进去,在一幢破旧的院子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