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好酒,自己酿的,虽然劲儿大但味道还行,还请不要嫌弃。”
子光连忙摆手表示不在意。
剪了灯花,倒了两杯酒,话头便打开了。
“我住在这山上已经八个年头了。”麻嫂抿了一口酒,怔怔道。
“你或许猜不到,我是从哪里来的。”
子光低下头,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她从哪个县城来,而是,哪个地方。
“苏香苑,听说过吗?”麻嫂嘴角勾起。
子光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去凤鸣县城时,在街上见到过,门口有许多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挥着香帕在招揽客人。
“你……怎么会?”子光一脸惊讶。
麻嫂自嘲道:“是啊,任凭谁也不会相信,像我这副模样的人,当年竟会是苏香苑的头牌花魁啊……”
麻嫂不知想起什么,眼神中闪起一丝光亮,不自觉地抿起嘴角,眼角眉梢挂上了媚意。但只一瞬间又黯淡下来。
尽管只有那一瞬间,子光也依稀看到了旧日花魁的风采。
她当年一定是众人拥趸的人物。
“那时,也有个像你一样的书生……”麻嫂看向子光,带着戏谑,“很守规矩。”
但更多的是自嘲。
“他很爱与我喝酒吟诗,但喝得再醉都不会对我轻薄,他说……等他有朝一日高中,回来迎娶我过门之时,再行洞房之礼……”
子光脸有些泛红,他没想到麻嫂开门见山地就说起了自己的私密之事。但此时她正说到兴头上,他不便打断她。
麻嫂看向子光,笑道:“对,他也是这般,还未喝酒,脸就红了。”
子光赶紧拿起酒杯凑到嘴边,稍微遮挡一下自己涨红的脸。
麻嫂嘴角带着笑,神色却是悲伤:“一个花楼里的姑娘,什么男人没见过?可就是这种会羞脸,还给自己守贞操的书生,没见过。”麻嫂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时的我虽是头牌,可年纪也并不大,二十岁,正是好时候,可我偏偏铁了心要等这个书生。等他上京赶考,一去就是两年没有音讯。”
“他没回来?”子光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