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一看她变幻莫测,惨白的脸,便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能保住一命,已经是奇迹了。
“季林手术结束后,是留在这里还是带走,你决定吧。”话以至此,温婉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白凡点了点头,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温小姐虽然不喜欢总裁,可至少还顾及点亲情,她相信,以温小姐的为人,此事必然不会撒手不管的。
何况,往生门费尽心思抓总裁,必然有所图,既然有所图,那便好解决了。
“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温小姐的帮助。”想着,白凡恭敬的冲她行了个礼。
温婉看着她,想说这一切都是韩做的,并不是自己的想法。终还是沉默着,不去在意。
“那,再见。”说着,白凡转身出了房间。
旋即跟着佣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外,看着周围的杂乱,显然是临时用来充当手术室的。
人已经带到,佣人没再停留,对她客气的点了下脑袋,转身便投入到了清理战场中。
白凡并未在意,顺着临时搭建的房间绕行着,直到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时,她才如梦初醒,感同身受的想着,活着真好。
感觉到有异样的视线,维眼角余光向窗外扫了一眼,见是她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温世城被打昏了,可清醒过来是被痛醒的。
白色的补光灯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只要他稍微踮个脚,就能将灯给顶起来。
炽热的光不知是打开了多久了,温世城只感觉喉咙冒火,嘴唇干的皮都炸裂了好几层。而脑袋更是不用说,就好像有人拿冒着火星的柴火在往他脑袋上按一样。
汗水顺着他脑门不停地往下流,可是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浸湿,在寒冷的夜晚,衣服都已经结了冰,硬绑绑地穿在他身上。
头热浑身却泛冷,加上身上大小伤口不少,放常人身上,估计早就两脚一登了。
此时温世城虽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可他情绪上并没有什么起伏。鹰眸盯着黑暗之中:“无家可归的感觉如何。”他问道,嘴角带着高高在上的笑容。
“階下囚的感觉如何。”黑暗之中,男人声音平淡的反击了句。
温世城冷笑一声,对于自己的眼下的情况毫无认知。
除了眼下情况有些糟心,他依旧像帝王般,姿态懒散高贵的让人牙痒痒。
只听暗处传来椅子脚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声。
看着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的人影。
温世城云淡风轻的扭动了两下脖颈,见他脸上的高傲姿态,便比他还要张狂的看了回去。
“你输了。”
听到这三个字,温世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他是断胳膊还是断腿,还是老婆被人抢走了。既然都没有,还有什么可杞人忧天的。
温世城不是省油的灯,某人能混到今天这地步,更不是好招惹的主。
定力稍不够的,就冲温世城这张狂气人的德性,估计要气吐血了。
可是,某人偏偏仍旧一副风度翩翩,正义君子的模样。
可脚下却毫不客气的冲温世城的腹部就是一脚,要不是温世城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脚下来,绝对会痛叫出声,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白秘书。”
背后传来下属嘶哑的提醒声,白凡扭着脖颈,像僵尸一般咯吱作响的转动着。
只是一眼,她又将脑袋扭了回来。此时她的眼睛里,唯独剩下漫天的火海。
季特助死了,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隔着门在说话,可是短短的几分钟,却改变了一切。
在她的身后,一个个铁骨硬汉双目狰狞,额头与手上的青筋直暴。有人已经忍不住,眼泪珠子往外冒。
白凡怔怔地看着,整个人都已经懵了,思想就像是被抽离了一样。
直到一个恐慌的声音传来,她才有了反应。
“你说什么?”白凡心脏颤抖的问道。
“庄园那边传来消息,说主人不见了。”
下属声音低沉,带着焦虑的又重复了句。
白凡一听,身体不受控制的晃动了两下。季特助几分钟前说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白秘书,我们现在怎么办?”
季老大牺牲,主人又消失了,兄弟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白凡死咬着唇,让自己镇定下来,直到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僵硬的身体与大脑才渐渐有了知觉。
看着不知要烧到何时的大火,白凡手握了握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终还是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转身用已经找不着调的声音道:“去索罗门。”
众人闻言,没敢再迟疑,他们已经失去了季老大,主人那边绝对不能再出任何事情。
车子急速的行驶,很快便抵达到了索罗门。
虽然索罗门的人正在打扫战场,可眼前的景象,丝毫不比他们刚离开时好到那里去。可见在她带人离开后,交火仍是很激烈。
残垣断壁,平整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边地都是血迹。
发现他们的出现,正在打扫战场的人皆挺直了腰背,带着敌视的看了过去。
白凡走下车,冲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你好,我想见你们家的大小姐。”
几人相互一视,各自沉默着继续做着手下的活。
见状,白凡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便径直向庄园走去。
早已经等待的佣人见她来,恭敬的迎接过去,带着她向一处还完好的城堡而去。
随着敲门声响起,清冷的声音道:“进。”
佣人将门打开,侧身让开了位置。
白凡站在门前深呼吸了口气,才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她这才进了屋,目光便锁向沙发上背对着她,正端坐着的身影上。
“温小姐。”白凡开口唤了句。
温婉并未有所动,只是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喝点热的去去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