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白拎着一个帽子,“我可以伪装!”
宫邪揉揉她头发,“好吧。”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为了锻炼身体,抛弃了交通工具,步行前往集市。
宫小白还有点担心,挽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叮嘱,“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千万要提前告诉我,不要逞强,我们可以回来。”
她不确定他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起死回生本来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尤其他受伤的地方靠近心脏,她很怕他心脏会因为这样的运动不舒服。
宫邪停下脚步,盯着她。
“我、我是为你身体着想。”知道他不喜欢听身体有问题的话,但这是事实。
宫小白被他目光盯得一愣一愣的,他忽然在她面前蹲下,握住了她的小腿,将人背在了背上。
宫小白啊一声,吓得连忙攀住他肩膀。
“你快放我下来!”他的脸还苍白着呢!
“不放。”
他托住她臀部,往上颠了颠。
宫小白:“……”感觉他现在是个任性幼稚的小孩儿。
她知道一味强调他身体虚弱这件事不太好,索性不说了,任由他背着她向前走。
“现在能说说了吗?”宫邪突然开口。
宫小白脑袋枕在他右边肩膀,歪着头,嘴唇几乎擦着他脖子,“说什么?”
“你昨天为什么不开心?”
今天就不一样了,她从早晨就情绪高涨,眉眼带笑,嘴巴说个不停。
宫小白卖乖似的亲了下他脖子,“我说了啊,你不信守承诺,所以我生气了,我生气了当然会不开心。”
“以后不会了。”
他保证。
这条命现在是她的,连他自己也没权利决定。
宫小白手臂绕着他的脖子,“你说的哦,我就再信你一次。”
她以为他背她一会儿就会放他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居然一直把她背到了集市。她要重新审视他的身体状况了。
避免引人注目,宫邪将她放地上,把她的帽檐往下拽了拽。
然后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掌心向上,上面的纹路清晰,白皙干净。
“干、干什么?”她微愣。
“手给我,人多,别走丢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宫小白嘴角忍不住上扬,把手放在他掌心,由他握住。感觉,他好像变甜了。
小小的集市五脏俱全,卖什么的都有,宫小白看什么都稀奇,最后买了许多好看的小玩意儿,两只手都拎不下了。
他们还去菜市场买了鲜花和食材,像对平常的夫妻。
往回走的时候,东西都交给了宫邪,宫小白只需要抱着一捧粉色的玫瑰,花瓣柔软,沾着晶莹的露水,有淡淡的荔枝香。
宫邪问,“早上说好了,我们暂时不想回帝京,还想去哪里玩吗?正好趁此机会,忙里偷闲。”
宫小白想到一个地方,他很早之前就答应过她。
两人目光对上,宫邪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草原?我记得,你说过想骑马,想去草原看日出日落。”
宫小白眸光暗了一瞬,再次点亮,“好呀。”
粉红色的玫瑰抱在胸前,衬得她的脸明艳动人,宫邪开心地笑起来,摸摸她额前的发丝。
宫邪睡得很沉,醒来时,他怀里是空的,那个惯常喜欢窝在他臂弯里的小丫头不见了。
脑子猛地一清醒,从床上翻身坐起,摸了摸边上的床单,冰凉一片,显示她已经离开很久,而他没有丝毫察觉。
宫邪捏了捏眉骨,下床,趿上拖鞋开门出去。
今天是阴天,没下雨,气温很低,院子里的小树苗随风摇晃着。他挨个房间寻找,没找到她的身影。
慌乱的找不到主人的小狼犬站在院子里。
坐在房顶的宫小白一眼便看见了他,她站起身,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宫邪!我在这儿。”
宫邪抬眸仰视。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他自己也不清楚,心底的不安来自哪里。
瘦弱的女孩迎风站立,背后是刺破云层的微弱光线,她的笑靥如同初绽的桃花,潋滟灼人眼。
看得宫邪愣住了。
宫小白歪着头又笑了笑,“你不上来看看吗?我觉得站在屋顶上看风景超级棒!”跟她以前强烈推荐美食的表情一模一样。
宫邪还未说话,她又低头望了眼房顶的高度,偷笑,“哦,你现在体力不行,徒手攀岩恐怕上不来。”
宫邪刚还明朗的脸色顿时犹如被天色感染,一样的阴沉沉。
他体力不行?那昨晚哭着求放过的人是谁?
宫邪左右侦察一眼,立刻找到了最佳的攀岩地点。两栋房子中间有一条不到一米宽的空隙,他助跑一段距离,攀上了墙壁,脚蹬在两面墙之间,一步一步往上,仿佛鞋底安了吸盘,黏在了墙壁上。
快要靠近房顶,他的手扒在边缘位置,一个用力就窜了上去。
大喘了口气,宫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幼稚地挑了挑眉,是摇尾求表扬的大型犬没错了。
宫小白扑哧一笑,“你好棒棒哦,要奖励吗?”
宫邪感觉到她心情好了很多。
“什么奖励?”他一本正经地问。
“你过来。”她果真招了招手,像召唤小狗狗那样。
宫邪这会儿倒立起了高冷的人设,站着不动,等她主动给奖励。
宫小白忍了他一秒,走过去,踮脚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往下压,仰着脸凑上去亲吻他的唇。
“奖励。”
宫邪将人扣在自己怀里,“一个不够。”
这样的把戏,两人以前经常玩,宫小白踮脚补了一个,做作地板着脸,“再闹就是得寸进尺!”
宫邪想到什么,轻笑出声,“这句话,你昨晚也说过。”
宫小白:“……”
脑子转了转,她瞬间就记起来,他要来第二次时,她在他耳边低低喃了句一样的话。
宫邪拉着她的手,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来。
蹙了蹙眉,他将她扯起来。宫小白不解,见他把外套脱下来垫在地上,语气不满地说,“地上这么凉,你到底坐了多久?”
下过雨的水泥房顶沁着凉气,他一坐下就能感觉到,她刚才居然一直坐在这里。说好了要好好照顾身体呢?
宫小白瞥了眼他身上单薄的毛衫,搓了搓他胳膊,“不冷吗?你身体……”
下颌被他掐住,捏得她嘴巴嘟起来,像小鸡嘴,他趁机啄了一下,“再敢说我不行,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恶狠狠凶巴巴地补充地点,“在床上!”
宫小白:“……”
好吧,男人好像都挺介意女人说“不行”两个字。
她握住他的手,他才慢慢松开,两人坐在昂贵的外套上,她靠在他怀里,眯着眼睛望着很远很远的景色。
一样的景色,两个人看的感觉不一样。
一阵风迎面吹来,宫小白往他怀里缩了缩。她现在只想当他一个人的宫小白,至于墨长辞,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