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枰从来都不曾向她倾斜过,是她,一直在傻傻地等待奇迹出现,等待他回过头发现她的好。
可他自从有了喜欢的人,不说发现她的好,他连回眸都不愿意。
她就是嫉妒宫小白啊。
肖琼眼眸中盛装的眼泪倏地落下来,风吹起她耳边的短发,和着眼泪黏在脸上,竟有几分狼狈的美感。
秦沣露出复杂的表情,肖琼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意味着自己的心意要藏不住了。
爷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
肖琼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她真正该跨过去的坎。
他喟叹难言,拉着闫左先走了。
两人走远了几步,闫左开口问,“我刚刚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怎么肯走了。”
秦沣:“现在的时机不合适有人在。”
门前的空地只余宫邪和肖琼。
男人冰冷淡漠,女人梨花带雨,生生凑成一幅画,竟觉不出一丝美好。
宫邪态度仍然是一成不变的冷漠,“你坚持认为你没错对吗?”
肖琼摇摇头,又点点头,泪水无声落下,“宫邪,我没错……”
宫邪说,“好,你坚持认为你没错,那就没错——”
肖琼直觉他话没说完,果然,她听见他用更为冷厉的声音说,“她还剩多少个小时,我替她。”
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要代替宫小白受罚,他疯了吗?!
他是什么身份,身为首长,要代替手底下的兵受罚,传出去他的面子威严统统不要了吗?
肖琼的心里划过无数个震惊的问题,她甚至瞪大了眼睛,任凭眼泪狼狈地滑落。
宫邪没再看她,提步就走,他去往的方向就是地下冰窖的位置。
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可以为了宫小白那样做!
肖琼在原地愣了许久,终于决定追上去。
宫小白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缩着脑袋。重新感受到暖融融的气息,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我不想说,我现在想休息。”宫小白打了个哈欠。
她不是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真的很困很累,冷热交替下,她浑身都软绵绵的,精神有些恍惚。
宫邪见她状态不好,不再追问,脸色温和了许多,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睡觉吧,我去处理点事。”
宫小白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经历过刺骨的寒冷后,再次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太美好,宫小白闭上眼睛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
宫邪揭开了被子,握住她右脚踝,微微抬高。
刚刚给她洗澡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她右腿上有一片淤青,周围还有些红肿。
宫邪从抽屉里拿了瓶红花油,倒在手心里搓了搓,搽在她受伤的地方。
药物刺激得伤处发疼,宫小白不适地皱了皱眉,轻轻地呼了声痛。
宫邪低声道,“还知道痛?让我说你什么好,半点不省心,还以为留你在特训营是最安全的,现在看来是我判断错误。你还是待在我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回答他的是一串绵长的呼吸声。
宫邪叹息一声,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拧上红花油的盖子,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她这一觉不知要睡多久。宫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她每隔一小段时间就要动一动右腿,他俯身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他知道她现在腿很疼,光看腿上的伤就能知道一定很疼。是他无法代替她承受的疼。
宫邪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起身换好衣服出了房间,走出大门。
肖琼站在他门外,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她身边一左一右站着闫左和秦沣。
三人同时看着宫邪,表情各异。
训练场那边需要教官监督,邢天冥向来不喜欢掺和这些事,主动去训练场代替肖琼训练特战队员。
肖琼抿唇,美丽的面容带着丝倔强,就是这种倔强,让她一次次违背底线,跟一个小女孩计较。也是这种倔强,让她忘记了初衷,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事到如今,她也只是堵上最后一点自尊和骄傲死撑着,一面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一面不肯认错。
宫邪面上没什么表情,“说吧,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秦沣那会儿在食堂里有点糊涂,张口就骂了肖琼,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他其实并不清楚。他相信肖琼不是拿人命开玩笑的人,同样不相信宫小白是无视军规的人。
不管肖琼占不占理,她惩罚人的手段首先就有问题,以爷对小白的在乎,肖琼这次少不了要受处罚。
肖琼偏过头,眼眶有点红,可能还没想好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