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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车子开进枭鹰军校,停在指定地点。
枭鹰军校,国内目前成立最早,也是涉猎训练范围最广,战地面积最大的一个军校,许多高级指挥官都是从这所军校里出来。
下了车,莫扬和宫小白像两个土包子,左瞄右看,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
这里比临安靶场大了十倍不止,靶场是单纯训练射击这一项,场地有限。这里不同,各种项目都有专门的场地。
宫邪领着“好奇二人组”,一路刷脸进了最里边一个训练场。
两个教官分别对两组学员进行拆弹训练。
眼见宫邪朝这边走来,两人都停了手上的动作,向左转,跑步前行,一直跑到宫邪面前,距离他两步的位置停下,抬手敬礼,“宫爷!”
宫邪回礼,语调冷淡地道,“该干嘛干嘛,不用管爷。”
他说了这话,两人却没有立刻跑开,站在原地看着宫邪,这位军功赫赫的尖刀特战队队长。
他还是跟当年在枭鹰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没变。冷厉的一张脸,浓黑的剑眉永远飞扬,眸光肃然。
想当年,他亲自带的那批学员,大半进入了尖刀特战队,成为最优秀的特种兵。余下的,也在各个军中岗位任职。
一晃多年过去,他还能如一棵松般站立在这里,他们两人怎么会轻易走开。
“嘿,我说你们,爷的话没听见?”宫邪佯怒,却没真的生气。
一别多年,再次踏入这个地方,见到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战友,那些难言的情绪便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血液滚烫。
宫小白望着他,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跟上次踏入临安靶场一样,他周身的气势瞬间变了,变得威风凛凛,英姿勃发。纵使他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裹着熨帖平整的大衣。
其中一名教官眼神炽热,“老雷上次炫耀说爷去了临安靶场,我们一直在等爷什么过来看看,您终于还是来了。”
多余的话不想多说,宫邪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训练,爷看看。”
“是!”两人又是敬礼,笔直转身,像两根竖起来的枪杆子,怎么打都不会弯折。
十分钟时间,两名教官分别讲述了眼前这批炸弹的构造,以及拆除要点,并亲自演示了一遍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拆除。
两名教官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动作极快,几个呼吸间,拆除完毕。
学员们全部目瞪口呆,他们的大脑皮层显然只接收了最初的第一个步骤,怎么整个拆除步骤都演示完了?
两名教官演示完毕,同时后退五步,发号施令,“五分钟,准备时间,五分钟后,进行测试。”
腰突然被人抱住了,生生扯住了宫邪的脚步,让他无法前行一步。
以他的力量,真要继续往前走也不是不可能,顶多就是负重前行,身后拖一条尾巴。
这条尾巴还很重!
宫小白死死箍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好似要上演一出电视剧里的离别大戏。那种男主角非要走,女主角死不放手的戏码。
“我错了。”在他面前,不管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先认错才是主要,“你说我是猪,我就是猪。”顺便哼哼学了两声猪叫。
莫扬背过脸使劲憋笑。
几个佣人也是止不住地笑,服了宫小白。
只有她,在爷暴怒的情况下,还敢贴上去。
宫小白绕到宫邪面前,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饱满的笑脸,仿佛一枝花骨朵陡然展开,令人意外之极。
“别生气了昂,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反驳。”她举手发誓。
面前这个清冷稳重的男人岿然不动,好像没看见她一样,视线放在落地窗外的皑皑白雪上,那里有一只尚未南飞的鸟,在雪地里抖了抖湿淋淋的羽毛,蹭一下飞远了。
宫小白就是那只小鸟。
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她就会飞不起来,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而他,就是施予她重担的那个人。
一想到会将她带往危险难测的基地,他心里就止不住愧疚,一愧疚就会心软。
像现在这样,光是想象小小一个她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他什么气都没有了。
宫小白见他看都不看她,抱着他的腰撒娇,“别生气了嘛,我都知道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
宫邪捧起她的脸,声音低低沉沉地说,“下不为例。”
“好的!”宫小白踮起脚尖,在他下颌上亲了一下。
见识了宫小白哄爷的全过程,莫扬觉得自己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从他进入天龙居起,不是没见过爷发怒,可,他更没见过爷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怒气全消,甚至,润泽的眼眸里藏着浅笑。
一物降一物,这句话就是这么用的吧。
任凭宫爷再强大再不可撼动,总会有这么一姑娘,让他心甘情愿丢盔弃甲,当她的奴仆。
短暂失神,莫扬看见宫小白已经挽着宫邪的胳膊往外走。
等等,小白小姐不会将他的事忘了吧!
莫扬追出门,脚步声有点大,宫邪回眸,目光冰冷审视,“有事?”
莫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去看他身边的宫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