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都想看您露一手呢。”他还在做最后的祈求。
宫邪冷面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仰起头灌下一大口,停下来吞咽的时候斜睨着雷团长。
一个锐利的眼神,叫雷毅吞了吞口水,觉得嗓子干燥得像粗糙的磨刀石。
“让我露一手?”宫邪冷哼,“打枪是表演吗?”
雷毅吓得行了个军礼,“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宫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矿泉水的盖子还没拧上,宫邪单手捏着瓶子,转过身,往前走,在宫小白身边蹲下,“喝口水再练习瞄准。”他没着急让她射击,让她一步步来,先练习瞄准。
宫小白放下枪,从地上爬起来,抿了抿干得起皮儿的嘴唇,抱着矿泉水瓶喝了好多水,“我能再打一枪吗?我觉得可以了。”
“等着。”宫邪顺手接过来瓶子,拧上瓶盖。
他把剩了小半瓶水的瓶子放在地上,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可以了,现在再试试。”这些都是真枪实弹,危险性很高,必须保证她在他眼皮底下开枪。
宫小白动作迅速地趴地上,心里记着他先前教的要领,瞄准,射击。
砰!
还是先前的教官去揭靶。
几个清闲的教官好奇地看去,靶子上,靠近红心不足一指的地方,一个黑黢黢的枪眼!
这小女孩,特么开了挂啊。第二把打这么漂亮!
宫邪莞尔一笑,摸了下她的脑袋,声音里带着赞赏,“不错。”
这丫头,太会给他争面子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急着射击,从现在开始,还是练瞄准,没我的命令不准射击,明白吗!”宫邪下意识用了训练新兵的语气。
宫小白愣了一下,转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宫邪缓和了脸色,“等你练好了基本的,随便你怎么玩。”
宫小白:“好吧。”
宫邪起身,往后退了数步,盯着小女孩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是块当兵的好料子。
秦沣走到他身边,极低的声音问,“爷,你怎么回事?教小白射击做什么?”
他这实在有些搞不懂了。
看得出来,爷是用心在教,不是跟小女孩调情似的玩玩儿。
宫邪从口袋里摸出烟,打火机擦出轻响,阳光太强烈,看不到腾出的火焰,只能凭感觉将烟头凑过去。
点燃了,他深吸一口,目光不离宫小白。担心他一个不注意,她就闯出乱子。
“想带她去军营了。”宫邪说。
秦沣却从他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上头有命令下来?让爷回去?”
“我可以吗?”
宫小白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
枭鹰军校的那帮新兵没有一个人见过宫邪,起初没什么感觉,在经过雷毅提醒后,个个眼中狂热得像有一把火烧起来。
宫爷啊!尖刀战队的头儿,军中之王!
不过,他身边那个嫩嫩的丫头是谁?宫爷亲自教导,这是多少小兵心中的梦想,她居然还用这种质疑的口吻。
宫邪轻笑,“当然可以,只要你想。你想吗?”
宫小白深吸一口气,秉着宫爷的女人不能怂这一观念,她郑重点头,“那我就试试吧。”
宫邪扭头,“雷团长,找一把后坐力较小的狙击枪。”
雷毅当即明白,小女孩用,当然要选后坐力最小的。像巴雷特那种,一个控制不好,威力十足的后坐力能将肩膀震骨折。
他在一堆狙击步枪中挑了把合适的,递了过去。
宫邪选了个射击位置,带宫小白过去。
其中一个教官哭笑不得,小声对身边另一个教官说,“还以为爷是来指导的,没想到是把妹的,我可要哭了。”
秦沣听到这话,嘿一声,不乐意道,“爷过来了,难道不是蓬荜生辉?你管人家是不是把妹。”
这句话,陡然听起来还挺押韵。
两位教官忙改口,“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宫小白把小背包扔在一边,趴在射击位上。
她面前就架着一把货真价实的狙击枪。
宫邪蹲在边上帮她调整高度,温润的声音像清水拂过耳边,“小白,别害怕,不管你会不会,射击最首要的就是心理素质过硬,千万不能出现手抖的情况。”
顿了顿,“如果害怕,就想想我在旁边,我会护着你。明白吗?”
这才是开始,不能对她要求过高。
说到底,她不过是十七岁的小女孩,一直被人呵护着,生长在暖和舒适的温室里。
阳光下,女孩脸上的笑比他想象中要勇敢、自信,“明白!我不怕。”
宫邪调整好她面前的枪,以及她的姿势,开始教她怎么打。
“这里是瞄准镜,眼睛看着它,从里面对准两百米外的靶子,看到什么了?”宫邪循循教导。
宫小白眯着一只眼瞄准,“能看见靶子上的红心。”
——
莫扬在一边看得手痒,轻声跟秦沣提起,“秦大哥,我也想学。”
秦沣睨他一眼,看着他林黛玉一般弱不经风的小身板,以及白白净净的脸,持怀疑态度,“你?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了?”莫扬挺起胸膛,仿佛腰板儿挺直了自己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人家小白小姐一个女娃娃都能学打狙击,我怎么就不能了?”
“呵。”秦沣轻轻掷下一声,“人家宫爷乐意教。你?我可不想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