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怎么看出来是洪庭的?”乔安龄问道。
宋修书也向宁仪韵投来目光,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看向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的目光中,露出疑惑,还隐隐透出钦佩之意。
手中传来乔安龄温和的体温,宁仪韵的心情平缓不少,她稳住心神,缓缓解释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洪庭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过说不上来,这不对劲在哪里。一直到方才……”
宁仪韵顿了一顿:“方才,李超和宋先生起了争执,李超要热水沐浴,宋先生不答应。”
宋修书点头:“这有什么不对的?”
宁仪韵点头:“我们之前一直怀疑李超的身份。他自称是尚书之子,但是穿着简朴,甚至看着有点寒酸,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我们都怀疑,他是为了让我们放他走,才拿出尚书之子的幌子。
但是,若不是出身富贵,他怎么会那么强烈的要热水沐浴,定是因为他平日是有每日沐浴的习惯的。”
乔安龄轻声,“恩”了一声。
宋修书沉思片刻:“莫说贫苦人家,就算一般小富之家,也没有这个条件每日沐浴的。”
宁仪韵点了下头,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她前世,有热水器,在大楚朝沐浴洗澡,都很麻烦,尤其是秋冬之际,要烧不少热水,为了防止水凉,还要不停的烧热水加热水。
能养成每日洗澡习惯的,一天不洗澡就觉得难受的,一定是极为富贵的人家。
这李超大约是因为出门在外,要隐藏身份,不显富贵,所以穿的寒酸。但是就算穿的再寒酸,一个人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却是不会变的。他既然有沐浴的习惯,连出门在外,也要每日沐浴,可见是富贵人家的出身。
所以宁仪韵以为他说自己尚书的长子,约摸是真的。
乔安龄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宁仪韵的意思:“看来李超确实出身富贵。”
“夫人心思慧敏,属下竟然没有想到,”宋修书说道,“那夫人怎么看出洪庭的破绽的?”
几个护卫停了手中的动作,迟疑的望向乔安龄。
“按照夫人说的做,”乔安龄沉声。
“是,”几个护卫抱拳一握,便找手拆床,拆不动的地方,便用身上配的武器刺和砍。
乔安龄神情严肃,他虽不知宁仪韵为什么要拆床,但相信宁仪韵要拆床一定有她的道理。
宋修书心中十分狐疑,夫人连夜让人来搜查洪庭的屋子,又让人拆了床,莫不是说夫人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客栈已封锁近两日了,也已经上上下下都搜查过了,但是一无所获。这床之前倒是没有拆过,难道说这床真的有古怪。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宁仪韵的身上,夫人的才智,他是知道的,若这次夫人真的找出了官印,那夫人的才智还远在他的估计之上,那他会更加钦佩夫人。
他自然是希望能尽快找到官印,夫人真的能说对吗?他将信将疑。
宁仪韵不知宋修书这些心思,她盯着正在被拆散的床。
若是她所料没有错,那么这玉玺就应该在这张床里。
她抿了下唇,希望她没有想错。
“咚”一声,一个小包袱从床里头滚落下来。
护卫捡起来递给了侯爷:“侯爷这床果然有古怪,竟然在床的中心有一个暗格,这暗格设计巧妙,隐藏的极好,我们上次搜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这次也是将床拆散了,才发现这暗格的。”
乔安龄接过袋子,他远山眉突然送开了一些,这重量,隔着袋子摸到的形状,应该就是官印。
他偏头朝宁仪韵看,见宁仪韵也在朝他眨巴了一下眼,又用红唇朝那袋子努了一下嘴唇。
乔安龄已经猜到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不过他心情还是很忐忑,小心翼翼的揭开袋子。
一看,里头赫然就是官印。
宁仪韵看到官印,嘘了一口气,果然在这里,她没有弄错。宋修书也不禁长出一口气。
乔安龄心一定,终于找到官印。冰冷的目光看向洪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