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岳父。”
“只要,”卢修远接着说道,“只要他不反对。”
“岳父是说定安侯?”宁贺问。
卢修远点了下头:“就是定安侯。
定安侯虽然年纪轻,但放眼整个大楚朝,能与我有一争之力的,就只有这定安侯了。
而且他极得皇上信任,他若是在皇上面前出言反对,你想得到光禄寺卿的职位,就难上加难了。”
“岳父,那您看这定安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贺迟疑的问道,“我这庶女的姿色,也算是顶尖的了,方才,我说要把她送给定安侯当小妾的时候,这定安侯丝毫不为所动,直接了当的拒了,会不会……”
宁贺担心的说道:“会不会他不想让我坐上这光禄寺卿的位子,所以才立刻拒绝了我?”
卢修远摇摇头:“在这大楚朝,我和定安侯势均力敌,不过么,也一向相安无事,若是我开口举荐你在先,没有特殊的原因,一般他不会刻意反对。”
“那他没有收下仪韵……”宁贺问道。
“你要将庶女送给他做妾,这份示好之意,他应该是明白的,”卢修远说道,“至于,他没有收下么……
这定安侯不是什么喜好女色之人,似乎也没有听说他去京城那些声色之地。他没有收下,可能是因为他不近女色,或者其他原因,应该不是因为他反对你升任光禄寺卿。”
“恩,岳父说得有理。”宁贺应道。
“不管如何,你这示好之意已经表示出来了,一会儿开家宴,你好好的作陪,你升任光禄寺卿一职,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只要他不为难你,我就可以想法子为你周旋。”卢修远说道。
“还要岳父多费心了。”
宁贺半恭着身子,恭敬得低着头,小眼里却流出几分喜色来。
光禄寺卿统领整个光禄寺,是从三品的官位。
在大楚朝正一品到从三品是高官,从三品以下是普通官员。
如果他能升任这从三品的光禄寺卿,那他就是一名高官。
宁贺小眼发亮,闪着对权势的贪婪之色。
宁仪韵瞟了一眼宁仪嘉皱起来的马面裙,轻轻摇了摇头。
芸香作为宁仪嘉的贴身丫环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不是得到宁仪嘉的授意,至少也是得到她默许。
宁仪嘉这样放任自己的丫环对她出言不逊,那就别怪她暗讽宁仪嘉长相平庸了。
转回视线,宁仪韵重新看向那一片热烈的芍药。
芍药被金色柔和的夕阳笼罩,热烈的颜色披上一层柔软的轻纱,中和了艳丽,显出几分温暖的感觉。
傍晚的凉风袭来送来阵阵花香。
宁仪韵做了个深呼吸,这景色真美。
宁仪韵和宁仪嘉站在花圃的一侧,看着花圃里的芍药;花圃的另一侧,立着一块巨大的奇石。
这块奇石造型古怪别致,中间还有一个小洞。
而奇石之后,站着的是正是乔安龄。
乔安龄听到宁仪韵和宁仪嘉主仆的对话,也不以为意,不过就是内宅女眷为了一匹妆花缎发生的争执,没什么大意思。
只是不经意间,乔安龄的目光穿过了奇石当中的小洞。
透过小洞,他看到了奇石外的景象。
黄昏之中是一片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芍药花。
而比芍药花更吸引人注意的,是藕底紫花,在夕照下流光溢彩的妆花缎襦裙。
而比妆花缎襦裙更引人瞩目的,是穿着妆花缎的美人。
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白皙的皮肤透出晚霞般的红晕。一双桃花眼映着天上的彩云,地上的芍药,波光流转,秋水潋滟。
眼角微微上翘,透着几分舒适,几分狡黠,几分说不出的风情。
乔安龄怔了怔。
他急忙收了视线,将目光转到另一侧的假山。
——
宁仪嘉站在宁仪韵旁边,心里发堵,没有得到妆花缎,还被庶妹暗讽她姿容平庸,这滋味真不好受。
奈何宁仪韵说的比较隐晦,而且因为芸香的事情,她又理亏在前,这会儿,她也不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