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用纱布或别的什么东西绷住他们的脸或身体,不让血流出来吗?”柯永亮说。
“更不行,血液是通过全身汗腺渗透的。堵住某些部位,另外的部位还是会渗透出来。可总不可能堵塞全身汗腺吧,那样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竟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模样简直像吸血鬼一样可怕。她惊惶地望着病房内的三个人,说道:“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梅婷难过地转过身去。卢教授也一脸无奈。柯永亮想了一刻,靠近病床,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在出血汗之前,跟谁进行过皮肤接触吗?”
女人虚弱地说:“我的……父母,那是出门前。然后在早餐店,跟那里的店员也有接触。接着,一个女孩请我换零钱给她坐公交车……”
柯永亮眼睛一亮:“一个女孩?什么样的女孩?”
“二十岁左右……头发是往后梳,扎起来的,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梅婷和柯永亮迅速对视了一眼,认为找到了重要线索。
接着,他们又到另外两间隔离病房,分别询问了那两位血汗症患者。果不其然,每个人都曾经跟这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接触过,方式分别是换零钱、帮拿东西和借手机——都有皮肤接触。
“毫无疑问,这个女孩就是传染源。她是故意将血汗症传染给这三个人的。”柯永亮得出结论。
“但她本人怎么不是血汗症患者呢?而且,她为什么要对这些陌生人下手?”梅婷说。
“抓到她就知道了。这个人相当危险,绝不能任由她传播这种可怕的疾病。”
“你认为她是13班的某个人?”
“肯定是。”
“可我们怎么抓捕她?只要跟她接触,就会被传染上血汗症呀。”梅婷提醒。
“也许我们应该穿着这身隔离服去抓她。”柯永亮掏出手机,“总之,先把这个情况和那女孩的特征告诉纳兰局长吧,让国安部的人查出她到底是13班的谁!”
!!
“目前医学界对于急性病毒性血汗症尚无定论,比较权威的解释是,血液或血液色素混在汗液内,由汗液排出。原因可能是由于血管病变性破裂,或者汗腺分泌大量的色素脂褐质引起。不过也可能是其他疾病引起的并发症,比如鼠疫、血友病或严重精神疾病。”
一医院的血液专家卢教授向两位警探解释血汗症,但他的表述过于学术化,柯永亮听得直皱眉头。
卢教授看出警探没能完全理解自己的话,他换了比较通俗易懂的表达方式:“总的来说,血汗症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全世界关于这种病的报道都屈指可数。我刚才查了下资料,最出名的一次是1980年1月3日,美国东方航空公司27次航班上,有三个空中小姐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了血汗症。”
“也是三个人?”梅婷说。
“没错。”
“为什么血汗症都是三个人同时患病?”
“不知道,也许是巧合。但这次的情况和美国的航空飞机上有所不同。那三个空中小姐是在同一架飞机上,有可能互相传染。但这次的三个患者,是在市区的不同地点发病的,而且三个人互不相识。”
“虽说是不同地点,但相隔很近,都是江北区,对吗?”柯永亮问。
“对。”
“而且发病的时间间隔也很短。”
“没错,这三个人几乎是在半个小时内被相继送到医院的。”
“血汗症的传染途径是什么?”
“皮肤接触。不过不排除其他传染途径。”卢教授说。
梅婷思忖了一阵,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三个人是跟同一个人接触之后,被分别传染上的。”
“有这种可能性。但问题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传染给他们的这个人,肯定也患上了血汗症——这个人为什么没被送进医院?”
“也许他(她)只是没被送进这家医院?”
“不可能。这件事发生后,全市医疗系统都高度重视,如果在别家医院出现了血汗症患者,会立即通报出来。”
“那么,会不会是这个人刻意回避医院呢?传染给别人,也是他(她)故意为之。”柯永亮说,“就像一些艾滋病人,意识到自己没救之后,就用针管抽出自己的血液,注射给别人,报复社会。”
“我懂你的意思。”卢教授说,“但是对于血汗症患者来说,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第一,这个人的脸上和身上必然渗满鲜血,以这种恐怖的形象走在大街上,很难不引起注目;第二,血汗症患者处于大量失血状态,身体虚弱,接近昏迷,几乎不可能支撑着走上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