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妻子爽朗亲和的性子起了很大的作用,想到这里,韩子然不禁伸手摸了摸妻子的头。
“干嘛?”萧真转过头看着她。
“叔婶都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萧真朝后面那桌望去,果然,叔婶和兄长侄儿已经回去了,便点点头。
韩子然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三壶酒,再看妻子一如正常的脸,笑说:“虽然你酒量不错,但以后也不可以一下子喝这么多酒。”
“我已经很久没这般喝了,要知道我在军营的时候喝的可都是白干,而且一喝就是一大碗。”
“你啊。”韩子然点了点头妻子的额头,就拉着她朝外走。
“去哪啊?”见不是往家的路,萧真问道。
“不想去我在教书的学堂看看?”
“想。”
韩子然所在教的学堂叫‘黄塘岭学堂’,在三个大村子的中间,由二间大茅房组成,中间还有一个供孩子们玩的院子。
路程也就一柱香的时间。
萧真抬头看着那‘黄塘岭学堂’几个大字,熟悉的字体,转身看着丈夫:“你写的?”
韩子然点点头:“做为学堂,连个牌匾也没有,不太像样。”
两人进了里面,正有五六个孩子在玩泥巴,他们一见到韩子然来,赶紧跑过来行礼。
里面其实很宽敞,要是能把这茅屋变成泥房,相信会好很多。
“师母好。”学生们在韩子然的示意下朝着萧真拜了礼。
“真乖。”萧真看着这些小孩子们,“读书的就这几个孩子吗?”
“大一些的孩子上山坎柴去了,他们要帮着家里做些农活。”韩子然领着萧真进了屋内,屋内就只有简陋的几张桌椅,还有一些做为椅子的大石块。
萧真拧眉:“再穷,桌椅这些总还是有的吧?”实在不行,上山弄几根树削一下也可以做成桌椅啊。
“不是没有,而是这里的村民觉得读书那是有钱人读的,因此对学堂并不重视。阿真,”韩子然突然说道:“咱们把学堂办起来,怎么样?”
正月里的鞭炮声断断续续的响着。
初五的这一天,是个好日子,村子里竟然有二位姑娘要出阁。
村子小,要是说起亲缘来,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因此只要有嫁娶这样的喜事,全村可以说都是出动的,烧菜,洗的,端的,杀的,都是自个村子里的人完成的。
萧真和韩子然也随了礼去参加。
“好热闹啊。”韩子然看到那办喜事的人家里进进出出的人,院子里早已摆好了桌子,上面放着许些瓜子,花生,喜糖之类的供大家吃:“这些人,都各司其职吗?”
顺着韩子然的手,萧真看到每个角落中都有人在做着什么,点点头:“你看那边守着六个煤炉的老人,他就是负责烧水的,办喜事喝茶的人多,所以得不时的烧着水。还有那个清点着菜记录的男子,他是专门负责买菜的,还有那位阿婆,她分配今个中午和晚上端菜烧菜的人。”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子里,分工竟也是这般的明确。”
“不仅是喜事如此,丧事也是如此的,而且干这些活的人大多都是世袭。”
“世袭?”韩子然讶道。
“是啊。比如我们这次去喝喜酒,收礼的人也是村子里财决,每当村子里办喜事或是丧事,收礼采办帮忙的就是那一户人家。”
韩子然确实很是惊讶,一个小小村子的分工也会如此明细,甚至还有世袭的。
“咱们这里每个村子都是如此的。”萧真看着丈夫那惊讶的模样莞尔一笑,随即进了办喜事人家的院子。
吉时到时,新娘子是由新娘子的哥哥抱出去的,送门那一刻,全家人都哭成一团,连带周围的人也很是动容。萧真边喝着老酒边看着新娘一家人,心里还是有些感叹的,她成亲时,叔婶都不在一旁,连个血缘上的亲人也没有,不过有兄弟们在,也是热闹的。
不禁意抬头,竟见子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那出门的新娘,不禁扯了扯他的袖子:“在想什么呢?”
“娘子,你说咱们要不要补一个成亲礼?”
萧真险些呛着,直接拒绝:“不要。”
“为什么?我觉得咱们那时候的成亲跟这对新人比起来,实在是简单的不像样。”韩子然一副颇为遗憾的语调。
“那也不成,都多大年纪了,被旁人笑。”快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要再弄一个隆重的成亲,估计未来几年,他们都要成为村子里的笑谈了。
“真不要?”韩子然低头轻问。
“绝对不要。”萧真一脸坚定:“而且,咱们成亲时,吴印,赵介,小神医都在,最主要的是,你在,我没什么好遗憾的。”这是萧真的真心话。
韩子然叹了口气:“我遗憾啊,我当时的喜袍没这个新郎官这般好看,连腰风也没有,就一条带子。”
萧真:“……”哭笑不得,道:“以前跟现在能一样吗?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呀?现在的新郎服都是照着九品服来穿戴做的,以前你穿着试试?看不把你头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