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绣被宫女左右挽扶着过来,头顶着一张大大的华盖以保证雨水打不到她,那华盖则由一名力大魁梧的公公手持着,风如此大,竟没吹动丝毫。
萧真正要施礼,被任锦绣扶住,让她不必跟她客套。
萧真也不客气,就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说来,听得任锦绣一着急,问:“那皇上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流了点鼻血,止住就好了。”萧真看向身边的如姑姑:“倒是如姑姑被吓得不轻。”
如姑姑此时一把跪在地上,哽咽道:“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的,求娘娘在皇上那儿给奴婢说点好话,要不然,不然奴婢这条小命就没了。”“快起来。”见姑姑姑全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又这般苦苦哀求,任锦绣心中不忍,她一进宫这如姑姑就陪在身边,感情不同:“我先去看看皇上的伤势,别的到时再说。阿真姐姐,你全身也打湿了,先
去我殿里换件干净的衣裳吧。”
萧真点点头。
当萧真换好一身的衣裳出来,并且喝下宫女泡过来的姜糖茶时,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雨丝渐密,远山如黛,已起了烟雾,如诗如画,皇宫的殿顶在这片诗画山影映衬下,越发显得神秘巍峨。
“这宫殿的风景真是不错。”萧真对着随侍在旁,目露不安的如姑姑说道。
如姑姑点点头,很想给萧真露出一个笑脸,只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姑姑放心,皇上不会治你罪的。”萧真笑道。
“夫人怎么知道?”
“因为皇上的心里,装的是天下。”且心胸宽广,怎会与一个下人计较这点事。
如姑姑愣了下,但萧真这话并不能消除她的恐惧,她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皇帝的心里不用装天下,天下本来就是他的呀。
直到锦妃娘娘挺着一个大肚子进了门,并且告诉如姑姑皇帝不会治她的罪,如姑姑才欢天喜地的下去给二人弄点心去了。
“皇上没事吧?”萧真扶着任锦绣坐下,笑问。
任锦绣嘟起嘴:“我都走得累死了,姐也不知道问问我。”
任锦绣如今这脸都胖得圆圆的,原本高冷的五官微挤在一块看起来非常可爱,她这一嘟嘴,更可爱了,让萧真忍俊不禁:“看你这模样,肯定累了。”“就是累嘛。不过累也是为皇上累的,开心。”任锦绣嘿嘿一笑,又道:“皇上没事,就是流多了血,御医说敷点药就可以好。”
“是啊,”崔嬷嬷也在旁边说:“夫人,就你一个人进宫,奴婢也不放心啊。”“能有什么事,只是陪着锦妃娘娘聊聊天,散散步。”萧真看着这一个个脸上不放心的样子,虽然知道她们的担心有些多余,但心里觉得温暖,她忘了以前的事,成亲那天见到叔婶,虽有亲切之感,但
没有再多了,倒是身边服侍她的这些人,她早已视为了家人。
萧真逗弄了一下苏嬷嬷抱着的小斧头,儿子被苏嬷嬷抱在怀里很安静,模样可爱极了,特别是那双黑亮的眼晴,眨眼时如蝌蚪一般,非常有很精神:“你也要乖乖的哟。”
小斧头突然发出了一个呼呼的音来像是在回应她所说的话,看得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风是越来越大,幸好在雨渐渐密大之时,萧真的马车到了宫门口。
下了马车,赵介将伞交给了萧真,说:“夫人,这些天我们会负责在宫里。”
萧真知道赵介的言下之意,笑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经过宁紫兰的事,太后与木家应该不会再针对我。”
吴印点点头:“我也觉得,太后是个聪明人,夫人砍了宁紫兰的臂,就知道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可不是取一臂这般简单了。”
“行了,我进去了。”萧真见到宫门口来了宫女,朝外面左右张望着,见到她在门口还施了一礼,就知道应该是来接她的。
风是越来越大,萧真也不撑伞,这样的风伞估计一打开就被吹破了。
“奴婢是锦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姓如,”那宫女年约三十多,发丝梳得一丝不敬,模样娟秀,就是严肃了些:“见过韩夫人。”
看到眼前的如姑姑,萧真就想到了崔嬷嬷,犹记得崔嬷嬷刚来韩家时,也是这般模样将自己打扮得整齐严谨的:“如姑姑好,麻烦姑姑带路了。”其实这路她熟悉。
如姑姑朝着她福了福,迈出过道时为她撑起了伞。
“不用,这点雨而已,风又大,撑不住,而且我自己也带了伞。”
如姑姑温和一笑:“还是让奴婢给夫人打伞吧,淋着了对身体不好。”
萧真没再推,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她若太过客气反倒是为难这位姑姑了。宫墙很高,也很长,当萧真二人转过这条长长的甬道时,这边的风反而不大,雨丝也显得小了很多。四周时常会有宫人低着头走过,萧真能从衣着来判断她们的级别。宫女对老百姓而言是个幸福的差
事,但宫女的等级森严,最未的宫女连普通人家的丫头都不如,这些是老百姓不知道的。
就在二人转过另一个圆门时,风突然间又变大,这又是一个长长的宫道,再穿过不远处的门便是锦妃娘娘所住的宫殿了。
此时,走在这条通道上的宫人突然间下跪在地。
“是皇上的撵轿。”如姑姑在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