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再和这位精神上有毛病的生母有接触了。

“子衿子衿我是母亲呀！”

丁香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她吸着被冻的通红的鼻子，伸出手来想要抱子衿。可子衿，躲在白芷身后就是不出来。

“来人，把夫人带回去！”

听到杜蘅的话，丁香的身子忽然一抖。她疯了似的抱住了白芷的双腿，将埋在她身后的子衿一并抱住。大家伙儿都没料到她如此突然的举动，白芷险些跳了起来又怕伤到丁香硬是纹丝不动。子衿吓得嗷的叫了一声，也被丁香给“擒”住了！

“我的女儿，我的心肝啊！”

丁香大哭大叫着，白芷一张脸苍白无力。

不论如何，她都是子衿的亲娘。无论以前他们有过什么过节，这一刻她都原谅她了。

“快把夫人带回去！”杜蘅怒了，下人们赶紧上前去掰丁香的手，等人被拖回去的时候，子衿的胳膊都被丁香给捏的青紫一片了。

杜蘅隐忍的走到大门口，站在白芷身前。他有些发青的嘴唇哆嗦着，对着白芷无声的说了句谢谢。随后蹲下身，强忍着对子衿扯出来一个笑。

“子衿，你还认识我吗？我是爸爸是爸爸呀”

子衿咬着嘴唇从白芷伸手探出头来，她知道此行的目的不是过来认亲，可杜蘅的神情实在让她难受。虽说她和杜家的亲缘关系并不浓厚，可这几年杜蘅对她的好，子衿也不会忘。

“爸爸”

随着一声稚嫩略带哭腔的嗓音，小女孩儿扑到了杜蘅怀中。杜蘅紧紧的抱着孩子娇嫩的身躯，眼角老泪纵横。

他的心肝，终于回来了！

自打子衿失踪，他什么法子都想过了。甚至，他都找人给卜了卦。不下三个术士告诉他，这个孩子和杜家无缘。

他命中无子！

他不信，他明明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怎么就没有孩子？况且子衿死不见尸，不知道在何处等着他去营救。

现在看看她回来了！

翌日清晨，乌图的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手中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街上走着，细看过去，二人眉眼极其相似。看着像是母女，又像是姐妹。

道旁的商铺还未开张，唯有早点铺子那蒸汽正盛白芷低头看着子衿眉毛都上了霜，长长的睫毛上都是寒露凝成的珠子不由发笑。这小妮子倒是越来越好看了，活脱脱的一个冰雪公主。

“饿不饿？带你吃点东西？”

子衿仰头看着白芷，乖巧的点点头。随后她悄悄在心里嘀咕，自己什么时候会饿？明明是白芷饿了说是要去找杜蘅，他们从凌晨就出发了。因为车辆都被征走了，她们是从红河走过来的。凌霄那边已经先出发去西北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会跟着杜蘅的队伍去西北。

“老板，给我来两碗馄饨。”

白芷带着子衿落座，浓汤的香味早就飘了过来。来吃早饭的都是一大早前来赶路的，他们脸上面黄肌瘦的，穿的更是破烂。

可谁又能想到，尽管是他们这样的，也算是有钱的了。

更多的百姓，是吃不起这样的早餐的。

“白芷，你真的要带我去见我爹吗？万一我爹把你关起来怎么办？”

白芷把玩着筷子摇头。

以她对杜蘅的了解，杜蘅更关心的都是国事。这些儿女私情，都会被排在第二位的。

“那万一他不让我们去呢？”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带我去战场。”

馄饨端上来了，两人顿时狼吞虎咽起来。一支巡逻队背着枪从远处小跑过来，白芷不经意的抬眼看去，那服装竟然是黄色的。

他们头上的旗帜明显不是杜蘅的部下。

“咦，老板，日本人不是都被赶走了吗？怎么还会有日本兵巡城？”白芷不解的问到，竹内都被杜蘅给杀了，这还哪来的日本兵？

早点铺子的老板拿着抹布擦了擦手，对着那巡逻队的尾巴吐了一口唾沫。他用脚将那唾沫碾入土中，恨恨的回到：“死了个孙悟空来了个猴儿，还不都是一样！那竹内将军死了，日本又给派过来一个其他的将军。说是为了保证新将军的安全，这不从昨日起就开始由这群孙子帮着巡城了！”

旁边有人帮腔道，这岂不更好？就当多养几条狗来看家了！

那老板冷哼一声，找把椅子坐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那竹内将军一死，他们的日子却是好过了些。至少，原本那些浪人过来吃东西不给钱的现象是没有了。不过，这能维持几天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