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那尊邪神!佛像里的邪神,他好像叫迦叶。”
凌霄拿起瓷白近乎透明的酒盅,淡淡的抿着。
“好像我的前世和他应该有过什么牵扯,他曾经在我身上下了封印保护我,就是手腕上那两条金蛇,你知道的。不过后来,我和他都说过了,我是我,他要找的人不是我,然后吵了一架,那蛇被他收回去了。”
“然后呢?”
凌霄放下酒盅,接过白芷那边的小刀,继续割着兔子腿。
“然后我以为他认同我的观点了,再也不来找我了。可是,你生病了。那红狐的执念本没那样强大,也是他做的手脚。到现在”
凌霄嘲讽的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按下,一只烤好的完整的兔子腿割下来了。之前的红狐,如今的诅咒,原来都是源自那尊邪神的手。他可真是一位接地气,总爱管人间疾苦的“神”啊!
“凌霄,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他就是不想让我嫁给你,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们二人的感情,是我的错。”
凌霄想要张口,被白芷打住了。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我想好了,这一切我自己会去解决,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如有违背,我”
白芷的嘴被兔腿堵住了,凌霄的手也不松开,面无表情的看着瞪大了嘴的她。
“吃吧,兔腿都堵不上你的嘴。”
话中带着几分宠溺,他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怎么了?想到男人的尊严被一个轻敌玩弄,自己的女人要冲在前面保护自己,关键是那情敌又太过强大,他真是怂了?
“先在这儿休养生息,等清明过后雪化了草绿了,我带你去西北高原。”
白芷拔下嘴中的兔腿,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凌霄一口将盅里的酒倒入口内,烈酒烫的他嗓子火辣辣的。白芷笑的更开心了,她不住的点头继续给凌霄倒酒,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取得凌霄的原谅,没想到这般容易。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白芷抿着嘴唇,眼睛和嘴巴都亮晶晶的。
小火炉上的酒罐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将酒盖顶了起来。
凌霄的脸在酒气氤氲间显得模糊不清,半晌才听他弱弱的说道:“我从来不会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
尽管凌霄不想让别人插手自己身体的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从天机子那里拿了符纸。这符纸放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真的有用到的那一天。
他不想往那方面想,可是事实证明,这的确和西北高原的那尊邪神有关。
“你看看,这符纸上的青色印记,正是对你下咒的表现!”
天机子摇摇头将符纸扔到炭盆里烧掉,这下子他就放心了。找到了根源,自然就能治。
“你可是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了?”
凌霄一直揪着的眉毛放松下来,他勉强笑了。
“知道又如何,好像我也不能把他怎样,,,”
“什么叫不能怎样?该收拾的就得收拾?不行的话,交到戒律堂来,我来和她谈谈!”天机子的小胡子又翘了起来,他一直凌霄说的是白芷。
凌霄起身告辞,他的事儿他知道该怎么样。解铃还须系铃人,正如原先寄生在他体内的红狐执念一样,这东西不除,他和白芷永远不会修成正果。
“你干什么去?”
天机子叫住凌霄,凌霄坐在门口穿着棉靴。他让天机子今日给他准备些银钱,等清明一过他准备带白芷离开。
“你要去哪里?外面都是战乱,你自己一人也就罢了,也要带着白芷和你一起吃苦吗?”
天机子不解的看着凌霄,在白云观住着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不愁生计,他们只需要安心的过日子生娃就可以了。
凌霄没说话,他低头穿好鞋子拉开了门。
门外的风雪一下子倒灌了进来,殿外的积雪已有半尺厚了,阴沉沉的天似是随时都能再来一场暴风雪一样。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风平浪静的事儿,等待他们永远是这样恶劣的天气。
凌霄淡淡的裹紧了身上的大氅,他疾步走入雪中。
刚绕过小山坡,凌霄就闻到了浓浓的肉香。肉香将原本积压在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散,这丫头,还背着他偷吃东西。
推开门,白芷正在饭桌前忙前忙后。
见他回来,白芷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我刚抓回来的兔子,肉上还洒了孜然和辣椒面”
那一刻,什么邪神、战乱、幻术阴谋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一对平凡的小夫妻,过着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