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这个名字听起来甚是耳熟凌霄歪着脖子呆呆的想着,旁边那个富家公子玩味的看着凌霄笑言道:“公子不知,倚红院可是我们京城拔得头筹的风流馆。就连皇家的几位王爷的妾室,可都是出自这里。再说这倚红院的花魁,那可是每年一选。
而如今的花魁红娘可是连续三年当选了。平日里想见她,那你得拿出千两银子作为门槛钱。如今她能出来相见,可真是大幸啊!为兄这是托了你得福了!”
说完凌霄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听过红娘这个名字。是隔壁那个燕州来的考生曾读过她的词?有些记不清了“兄长抬爱了,吾等草民怎能让您借福?是吾等托了您的福气,才有幸来此一睹花魁真容。”
凌霄脸色潮红,说起话来舌头有些硬,这里的花酒劲头还真是足。
他有些摇摇欲坠了“非也非也,此言差矣,不信你瞧”
凌霄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红纱帐里的乐姬悉数退去,只剩下一个高挑纤细的影子。
她的侧颜轮廓和画里的人似的,饱满的额头,长长的睫毛还有微微翘起的小鼻子和嘴唇,但看一个侧颜就足以让人疯狂,更别提那真人了。
台下的人都疯狂的往台上扔银子,唯恐少了几锭元宝红娘就转身回去了。
“今日听闻科举的考子都到了,妾身不才唯好几首词令,特求姆妈开设柳霖局讨教一二”
下面的考生一听到是为了他们而来更加欢呼起来,他们手里没有金银珠宝,有的就是才气和力气。
纱帐被缓缓揭开,不胜酒力的凌霄眼皮却是越来越重,下巴搁在桌子上的他还是没有抵挡住困意,终是闭上了眼。
红娘转身,一身殷红的纱衣下包裹的是玲珑有致的身体,雪白的肌肤在这个夜晚竟然发出亮光让人移不开眼。
都说有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原本以为这样的颜如玉只存在诗文中。没想到在现实里竟然也有全场寂静了,唯恐一个粗重的喘息之声唐突了佳人。
昏倒在床的凌霄此时头痛无比,他抱着头好不容易挣扎的醒了过来,眼前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红纱帐中鸳鸯被,梨木雕花大床上一片旖旎的气息。
他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和上面点缀的红莓,好长时候才回忆起是怎么回事“官人,你醒了”
帐外传来清脆的女声,甜腻的像发酵了的糖,在空气中飘忽不散。
凌霄的头昏昏沉沉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好多事情,至于这里他倒是记得清楚,乃是京城的第一公馆,倚红院。
他是前些日子来进京赶考的,家中本已家徒四壁,是里长挨家挨户和乡亲们借银子粮食才凑齐了他要进京的盘缠。
他很清楚的记得东家西家没人给他舀出来的一碰粗米和干涸的田地中蔫黄的禾苗。
里长说,他们这一片本就是个书香之地,自古以来出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只可惜连年的战乱加上天灾,使得这里是越来越破败。老天爷恐怕要遗弃这个地方喽若是再不出来个人才,他们这一脉算是要断了!
所以,须发花白的老里长才厚着脸皮将他的盘缠给凑够了。
若是他不能考取功名回来汇报父老乡亲,那就不要再回来了。
凌霄是有才华的,他叩谢里长和父老乡亲,又拜别了自己的老母亲上了京。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又病了几次,本就不富裕的盘缠早就用光了。等到了京城,他已身无分文。
好在,当今圣上惜才爱才。早在科考之前,就专门在住满了各地考生的驿馆之前搭建了论文辩文的台子。
每天都有文试比赛的环节,可以获得一些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