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机度量,坐上掌门之位对白云观来说,非福乃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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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师兄,敢问凌霄何罪之有?”
如今的白云观,有话语权的只剩下天机子了。他掌管戒律堂多年,刚正不阿、德行考究,在众多弟子心中威望甚高。
纯阳子扫了这位耿直的师弟一眼,当初他们的师父选择天机子掌管戒律堂还真是有眼光,如今能站出来同他对抗的还是他!
“让他自己说吧!”
纯阳子捡起桌上的茶盏,对凌霄撂下这句话后便悠然的喝起茶来。
何谓自取其辱,也不过如此了。
凌霄面色淡然,他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幕,不然纯阳子又怎会正大光明的将他关起来好好审讯呢?
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还不能够在白云观横行霸道,所以他才要给自己一个罪名。
能满足他审问、刑供的罪名。
“我,白云观第十四任弟子凌霄子,少时多任性,恋上民女,伤风败俗,有辱师门。”
纯阳子放下茶盏,冷哼一声,那是民女吗?那是害人成精的妖女!
“继续说”
凌霄咬咬牙,就连师父也仅仅是说他与白芷的事儿,除此他哪还有什么过错?
“没了?看来这些年清虚师兄真是把你宠坏了!你自己不知,我来告诉告诉你!”纯阳子大掌拍在桌子上,茶盏被震的颤了几下险些摔下桌子。
远了不说,就近些年。他枉顾掌门嘱咐,偷溜出师门,与那妖女私会,便是欺师之罪。再者,同那妖女联手,坑害黎民百姓,让手无寸铁的凡人毫无招架之力,尽遭屠戮。
甚至,他还助纣为虐,假借清查清虚道长死因,却要来掩盖自己弑师的真相,此为第三宗罪。
众人纷纷噤声,凌霄终是跪不住了,他猛然起身。
其他两条他都可以认,就算纯阳子夸大其词说的不对,他也能受下去。可若说他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他死都不会认的。
话说,金满堂那边匆匆忙忙下了山。他一直摸着自己的后背,那股子阴寒不见了。
可见那女童的阴魂并没随他下山,那他留在那里做什么?
不过,他这时也没时间担心别人了。从白云山上下来,他就一直瞄着后面,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在跟着他。
好在,直到他到家了也没什么异样。
不过他到的时候,杜蘅的黑色小轿车已然停在院中了。没想到,杜蘅竟然比他先到家。他慢悠悠的晃荡到白芷房前,果然杜蘅在里面。
他和守卫的“嘘”了一声,随后踱步到窗户底下蹲了下来。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偷听,守卫们也是苦笑不得。
金满堂笑着挑眉,有本事这个时候进去禀告。
屋里,白芷真的是昏迷不醒中。她有意识,也知道杜蘅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可她就是无法醒来。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一具肉身的脆弱之处。
以前,总仗着自己命大,敢打敢冲。可如今,也不知还能活多长时间?不过这副驱壳,脸成了这个样子,不要也罢。
杜蘅看着紧闭双眼的白芷,半张脸被草药糊着,大夫说能不能留疤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可是身子虚弱这块,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大夫也是猜测,如今白芷的症状恐怕是将小姐身上的“毒”引到了自己身上。
子衿醒了,但是白芷睡过去了。
她是用自己的性命做赌,帮他救回孩子。
只因为这孩子是他的嫡女,是他正妻所生的孩子。当年,她拼尽力气把这孩子赐给他,如今孩子有危险她又第一时间豁出性命去救,为的是什么?
杜蘅坐在床边一遍遍问自己,难道不是爱吗?
前尘往事一幕幕的涌到他心头,床上的小女子怕是比自己爱她更爱自己。
只不过,她不说!
她知道,他不能没有丁家的帮助,所以选择离开。知道丁香不容她,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保护着他的家人。
这样的女子,他怎能辜负?
杜蘅低下头,亲亲的亲吻着白芷的伤口。没关系,就算脸上留疤他也不会在意,他爱的又不是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