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欺身上前,他盯着田隆岩的眼睛。从桌子上拿出田隆岩刚刚用过的紫砂盏。
指着上面的指印与唇印说道:“一般人喝茶的习惯都是拿起杯子便喝,唇印和持杯的手印是在一面的。而你,却是将手腕翻了四十五度再喝,唇印与手印在对立面。恰好,师父招待你的茶杯上的印记出卖了你!”
田隆岩不可置信的拿起紫砂盏,嘴里嚷着:“不可能!”
他喝茶的习惯虽是如此,可那茶盏上不会有痕迹留存那么长的时间?
他亲眼见到清虚道长将他饮过的杯子重新放入缸中,缸中有水,印记很快就会消失才对。
“师父的茶盏都是特制的,那上面的痕迹是不会落的。纵使洗了多次,用过便是用过的痕迹,用以区别新旧。客人用过的茶盏,师父是绝对不会再用的。这就是差别所在!”
看着田隆岩震惊的模样,凌霄笑了。
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他来到这儿难道仅仅是为了送玉牒,恐怕还有些事儿被他当做筹码,等待后面推出换取更大的利益。
“你一开始就怀疑我?怎么不说我就是杀害道长的凶手?”
如果来客走了之后,田隆岩出来将道长杀害也并非不可能。
凌霄摇摇头,就凭你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田隆岩尴尬的笑了几声,这样脱离嫌疑还真是让人既开心又难过。
“凶手是谁,你看到了!”
田隆岩将他使用过的茶盏小心的擦拭干净,随后装入自己的口袋对凌霄做辞礼。凶手,他知道,可有些事儿不能现在说。
“凌霄道长,有一点儿你没想过。”
凌霄抬头,是他遗漏了什么环节?
“既然凶手在搜查石室的时候,我躲在屏风后面为何没被发现呢?”
这个问题凌霄不是没想过,难道是趁着他们交谈之时,屏风后面的人遁地而逃?可那里分明没有其他的通道。
“等你想明白这个问题,我自然也会将答案告之于你!告辞了!”
田隆岩说完便出了门,剩下凌霄一人拿着玉牒陷入沉思。
玉牒,上面记录的是白云观自第一代掌门至如今每一位掌门,和所有得道的弟子事宜。
上面的内容由本任掌门亲自书写,除掌门外其他人只有见过,连碰都不可碰。
因为,它不但是记录的史册,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只有掌门,才可拥有。
而且,历代掌门都会在弥留之际将接班人的名字写上去。
凌霄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本发黄的册子,他不敢去碰,又质疑为何失踪的玉牒会落到田隆岩手中。
田隆岩将玉牒推到凌霄面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凌霄觉得脑子一热,师父是死于未然,他肯定没来得及写下一任掌门的名字。颤抖的手缓缓将册子拿了出来,翻开第一页是一些告诫之语。
这字迹,凌霄之前见过,应该是真正的玉牒没错。
玉牒造不了假,其一这东西除掌门外其他人不能拿出去,其二里面的字迹颇多,并非一时简单的模仿就可以了事。凌霄一页一页翻着,白云观近千年的历史与大事记跃然纸面。
等翻到后面空白之页时,赫然写着:第三十七任掌门,凌霄子。
字迹遒劲有力,是师父的无疑。而且看那墨干的程度,已经写了有些年头了。
师父一早就想传位于自己,并非是说说而已,而是早就在上面印上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他才会百般不同意自己同白芷的事,他要自己承担的是白云观,是红河百姓的喜乐安康。
幼时的养育之恩,少时的教导之情历历在目,凌霄闭上眼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翻滚的情绪,眼泪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凌霄道长,节哀!”
田隆岩微微鞠了一躬,凌霄子眨眨眼睛擦干泪痕,见笑了。
“这玉牒是清虚道长在死前交与我保管,并再三叮嘱我要交到你手中。只要有它,你登上掌门的位置自然是名正言顺。”
凌霄点着头不说话,他完全沉浸在师父的思念中。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给田隆岩行了个大礼。这礼,不是谢田隆岩及时送来玉牒助他夺得掌门之位,而是谢他保存了白云观的镇观之宝,保存了师父的遗物。
田隆岩也没急着要凌霄的答复,东西他是送到了。当初,清虚道长胸怀百姓,已经和他达成了初步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