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堂像头猪一样死命挣扎,嘴上不依不饶。
“你个孽子,这是离草堂,什么时候成了我们金家的铺子!睁开你的狗眼给我好好看看!”
捆起来的金满堂被扔在离草堂的台阶下,金老爷指着牌匾上的大字气得浑身哆嗦。白芷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好戏,据说白家的铺子都充了公,他们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金满堂愤愤不平,一身乳白色的西装蹭的都是灰尘,满身狼狈。“这是白家的,白芷是我未婚妻,自然就是我的!我要替她守住这铺子!谁也别想动!”
金老爷一个上前,大脚直接踩在了金满堂脸上。金满堂脸贴着地皮,呜呜的发出口齿不清的吼声。
“把二少爷嘴堵上抬回去,以后没我命令,不准他出门!”
金满堂被抬走了,像个要进屠宰场的猪,一路哀嚎。
他说的话,别人可能听不清,但白芷听明白了。
他在哭嚎着,你们把东西都抢光了,白芷妹妹以后靠啥过活啊!
白芷心中好像有只桨,划啊划,荡起一阵阵波澜。她鼻子有点儿酸,可又流不出眼泪,只是躲在暗处盯着七爷和金老爷。
一个随时准备复仇的小兽,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心。尤其是,仇人身边的人。
“金老爷,当日二公子去白远道的灵堂上提亲可是传遍了整个红河县。我知道您的心思,这白家的铺子您随便挑,看上哪个您一句话就行,哪犯得上动那么大的周章。”
这个周章,自然就是迎娶故人之女,白芷了。
金老爷迅速摆着手,言道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他岁数大了,再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七爷您真是说笑了,你也看到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家产再多再大也守不来喽!”金老爷唉声叹气说自己老了,可七爷的狐狸笑容却一直未减。拱手和金老爷行礼,让对方不必客气,大手一挥有人抬过来一样东西。
红色的绒布被掀开,里面是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百草堂金家字号。
金老爷脸色一变,可七爷根本容不得他再多说话,已经有人将离草堂的牌子拆了下来,金家字号在一片唏嘘声中挂了上去。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有着七爷的恭喜,有着金老爷的尬笑,有着众人的指指点点还有角落里,蹲在地上的白芷看着离草堂的牌匾被人踩来践去。
药店位处红河县的繁华地带,本名“离草堂”。这原本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药堂,往日里来诊病买药的人络绎不绝,如今却是门可罗雀。牌匾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依旧夺目,可惜物是人非。
看着自家的铺子萧条成如今这副模样,白芷心下有些难过。她缓缓走近,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我说过,这家铺子的东西谁都不准动!”
里面带头的人嗓音高亢嘹亮,和正在战斗兴头上的公鸡似的,白芷有些想笑。
进门一看,竟是金满堂。
只见金满堂在一群家仆的护卫下站在药柜前,一只脚踩着取药的梯子,两手抱着胳膊睥睨不可一世的感觉。
“二少爷,这铺子可是充了公的!公家的就是我们漕帮的,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若是不懂就回去问问你老子!”
挑事儿的人黑衣短打,腰间系着镶嵌着鱼石的带子,一看就是漕帮的人。都说漕帮是以腰带上的鱼石多少划分等级的,鱼石的数量越多,证明这个人在漕帮中的地位越高。
就像白芷之前见过的七爷,他腰间的七颗鱼石取自七星连珠之意,乃为漕帮的首领。
看这个滋事的打手,腰间的珠子不过四颗,就敢同金满堂硬碰硬,可见漕帮的势力真的是随风长了。
“呵,我还犯不着和你讲道理!想要这里的千年老参啊?让你们七爷来取,到时再看看二爷我心情好不好”
“你”
双方互相撕扯着,漕帮的人显然是有些忌讳,没敢直接动手。
梯子上面的金满堂扑通一声跳了下来,拍了两下手掌脸上一幅被人踩了很是不爽的模样。
“少爷我现在心情就不好!”随后就见他从最里面的抽屉里掏出了一根小儿手腕粗细的参果,当着漕帮人的面一口咬了下去。
旁边的伙计大惊失色,咬牙闭眼剁了一脚抱头蹲了下去。那参,虽不是极品,也够红河县普通人家活上年。二少爷怎么和嚼根萝卜似的就吃了呢!
“呸,这玩意怎么这么酸,水分都没多少了!”
金满堂一脸苦色,就好像有人逼他吃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