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白芷拿着烤鸭兴奋的往屋子里跑去,留下凌霄原地苦笑。
这么快就原谅他了?要是让旁人知道,白家的大小姐不喜胭脂水粉,偏好这一口,说出去谁信呢?
“凌霄,你进来!”
白芷在里面低声喊着,凌霄笑着摇头走了进去。白芷正坐在堂屋中的桌子上小口舔着鸭腿上流下的肥油。
“你不是说漕帮出事儿了吗?是他们那个叫七爷的帮主死了吗?”
白嫩的小脸上粘着油皮,她的眼睛没离开桌子上的鸭子,心里却惦念着漕帮的死活。真是吃喝与报仇两不耽误!
凌霄撩起道袍坐在白芷对面,刚要伸手擦拭她嘴上的残渣,却想起她救起那个军阀的一幕。
手,不自主的放了下来。
“你先说,你还恨我吗?”
凌霄问的小心翼翼,以前的他们也吵过架、动过手。可这次不一样,她最敬爱的祖父没了。
白芷手上动作没停,只是嘴上咀嚼的速度降了下来。低声含糊不清的喃喃:“我大人有大量”
凌霄不是凶手,其实连帮凶都算。白芷心中想着,嘴上却没说出来。她不恨凌霄,她只是怪他,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她就会多杀几个漕帮的人给祖父报仇了。
得到白芷的原谅,凌霄心中反倒有些难受。那日白芷受到的酷刑,他恨不得全都伤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是否痊愈了。
“你救的那个军阀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儿!”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白芷有些错愕。她有些恼,自己做过的事儿说过的话都被人从暗中知晓。就好像站在凌霄面前的自己,一丝不挂。
“你不是说漕帮出事儿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说还是不说”白芷撕扯下一块鸭肉,愤愤的把鸭腿拍在桌子上。
凌霄怔了一下叹了口气,看来这丫头的火气又上来了,看来是鸭子吃的差不多了。
“漕帮老太爷的坟让人给盗了!”
“沙伯!”
月光下的倒影中,一头花白的老头拄着一根拐杖。白芷站在床脚不敢眨眼,生怕一不留神人就没了。
白芷哽咽,唇上咬出血痕,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本以为自己就要抗不下去了,可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还有希望,还有亲人!
这个叫沙伯的人,年纪比白远道还要大一些。他自幼在白家长大,即是白家的管家又是白家的长辈。不知是何原因,腿脚不好,出门总是要拄着一根拐杖。整个人极瘦,什么样的袍子在他身上都显得空空荡荡,可他却是白芷真正意义上的入门师父。
当初,白家的术法传男不传女,白远道更是不肯教白芷分毫。白芷这一身的法术,基本都是承沙伯所授。此次家逢大变,沙伯做主将白远道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带着一些骨灰先行离去,说是要给白远道找一个好去处。
白芷心中也明白,只要有外面的那些人在,祖父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宁。她信沙伯,一定是为祖父好。如今沙伯回来了,白芷的心的放下了。
沙伯爱惜的抚着白芷的头,“小姐,你受苦了!我已经给老爷寻到好去处了,等大仇得报,我便带你去祭拜。”
白芷听完心下感激,又想到自己学艺不精不能替祖父报仇深深愧疚。
一老一小坐在桌前,白芷将在牢中听到的消息告知沙伯,沙伯听着嘴角渗出冷笑,原来这里面还有县长大人的事儿。之后,沙伯告诉白芷这两日让她在家中好生休息,他再去准备点儿东西,之后他们就可以大仇得报了。
白芷心中诧异,漕帮岂是说垮就垮的?可沙伯也是不肯多说,只让白芷放宽心。
次日清晨,白芷醒来时就不见沙伯。如今的她心中有了靠山,便不似往常一样提心吊胆,大胆的推开房门往院子中走去。
阳光正好,院子中的那棵大枣树如今一片红彤彤的。
白芷兴起,抄起竹竿冲着树上的枣子一顿拍,青红相间的枣子噼里啪啦落下来,白芷咕咕叫的肚子不停的表达着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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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竿子的时候,白芷觉察到自己打到了什么东西。
眯眼仔细一看,绿叶掩映间,树干上竟然蹲着一个人。
那人的衣角露了出来,见白芷停下了动作终是忍不住咳了几声,从叶子间露出一张脸。
“凌霄,你怎么在这儿?”白芷惊讶的忘记合上了嘴巴,半晌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树上蹲着的凌霄脸上一片绯红,如今该让他如何作答。难不成要他说,从破庙分别后,他不放心遂随暗中跟踪,替她挡住了那些追兵一路在暗中护送他们进了城,直到白芷回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