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蒋思归那一杯水也没能撑到晚上，周晗没法儿，只好拿着杯子去教师办公室，问沈弥章：“沈老师，教室里饮水机坏了，我能在办公室接点热水吗？”

“当然，你自己去把插座插上等会儿过来接吧。”沈弥章听她声音还是带着厚重的鼻音，跟平时比起来这会儿简直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就连那双眨巴的眼睛沈弥章都从里面看出了可怜，语气柔和了不少。

周晗正想去，就见不远处张老师拿着还半满的保温杯冲了过去，饮水机里本来就不剩多少水，咕嘟咕嘟响了两声后彻底没了动静，张老师很是愉悦哼着小曲回了自己座位。

周晗和沈弥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相视一眼尽是无奈，多大的人了还干这种事情。可是水也没了，周晗只能吸了吸鼻子撇撇嘴，说：“算了，我回教室了，老师再见。”

“等等。”

她这会儿这样在沈弥章眼里愈发可怜，沈老师想着自己小课代表平时乖巧家里又不被待见本来就很可怜了，这会儿病了想喝口热水还有人抢，张老师这样摆明是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沈弥章叫住了周晗让她在一边坐下，正巧有张老师班上的课代表来找她问作业，沈老师柔柔笑着对那个男生说：“能麻烦你从楼下帮我们搬桶水上来吗？”

“好嘞，老师您等会儿啊，我就回来！”男生二话不说迈着大长腿就往楼下跑，没一会儿就把水扛上来换好了，沈弥章又喊了句：“帮我开一下热水吧，谢谢。”

男生应了一声插上了插座，沈老师笑吟吟给他递了点小零食以示感谢，男生拿了作业高高兴兴回教室了，那边的张老师却是连脸都黑了。

沈弥章瞥了一眼，心情大好勾起了嘴角，又从抽屉里掏出一罐话梅给周晗，语气轻松愉悦：“给你，我感冒的时候很喜欢吃这个。”

周晗自然也看到了张老师的黑脸，仗着背对着她嘴角要咧到眼角了，笑说了谢谢沈老师，两个人等着热水聊得开心，硬是气得张老师哼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两人装模作样聊了一会儿，看张老师出去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过了一会儿沈弥章才收住，轻咳了两声又端起了老师架子，说：“好了，你去接水吧，明天我让后勤换台饮水机。还有几天月考了，别忘了你跟我说过的话。”

周晗嘴角抽了抽，答：“不会，您等着吧。”

哼，不就是前十五嘛，谁怕谁。周晗脚步一转就准备走，忽然又听得沈老师温温柔柔一句：“看在你最近生病的份上可以放宽一点，前二十，你不要熬夜复习再让感冒加重。”

周晗脚步一顿，没想到沈弥章突然这样，心里偏偏有了些较劲。想起这段时间一来沈弥章的所作所为，她突然有些不想让沈老师失望了。

周晗原本想着沈弥章再叫她就自己上去拿，省的再麻烦她，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她赶紧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从猫眼往外看见是沈弥章才开了门，微笑开口：“沈老师。”

“嗯，好点儿了吗？”沈弥章将手中的饭盒递过去，带着平日里的浅笑：“蔬菜粥。”

有吃的都是大爷，周晗态度十分友好：“好多了，谢谢沈老师，您进来坐会儿？”

“不了，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朋友在家里。”

“那好，饭盒等会儿我给您送过去，您替我向小姐姐道个谢。”

周晗目送沈弥章消失在楼道口才关了门去厨房拿了勺子，也懒得将粥再倒出来，坐在餐桌上拿着饭盒一口一口吃着。面前的粥香气弥漫，她这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终于觉得饿了，不一会儿饭盒就见了底。

沈弥章回到家，王渝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了，一边招呼她洗手吃晚饭，顺嘴问了句：“小课代表咋样了？”

“看着精神还行，就是说话鼻音还挺重的。”

“哎，小姑娘真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王渝叹了口气，先前听沈弥章说过周晗家的事情，当时就唏嘘不已。

“他们家真是有皇位要继承，”沈弥章语气中尽是鄙夷：“还好是今天病得不那么重，不然自己在家烧糊涂了都没人知道。”

周晗声音哑哑的，又带着鼻音，听起来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可怜兮兮的，沈弥章想想都觉得心疼。

周日学校不上课，沈弥章和王渝两个人起了大早去菜市场买了食材准备包饺子。王渝在忙着，沈弥章又帮不上什么忙，被王渝嫌弃的赶到一边，正巧王渝媳妇儿又发了视频过来，两个人又高高兴兴聊天去了，惹得王渝大喊一声：“你们两个禽兽！过分了啊！”

“禽兽！我要听歌！你唱！”

沈弥章笑吟吟看了她一眼，转头问：“李子你想听什么？”

那边的王渝媳妇儿惊喜叫了一声开始翻歌单，惹得王渝又吼了一句：“你们俩不要太过分！辛苦的是我哎是我！沈弥章你饺子还要不要了！”

提到吃的，沈老师态度当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回过头温和问她：“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