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妈。”
傅家,今天沈清澜和傅衡逸要带安安去打疫苗。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天要去医院,安安小朋友今天从醒来情绪就不高,就连吃奶的时候也是慢吞吞的,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吃了。沈清澜担心他肚子会饿,就逼着他吃,结果全给吐出来了。
“算了,他不愿意吃就不吃了,等下要是饿了再喂吧。”傅衡逸见儿子皱眉眉头死活不愿意吃奶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逼着他吃,开口说道。
“那我先将奶挤到奶瓶里,等下到车上再喂吧。”沈清澜说道,其实说起给安安打疫苗,就是沈清澜也头疼,就没见过这么不愿意打针的小家伙,前几次打疫苗整的那是人仰马翻。
将儿子的口粮准备好,沈清澜匆匆吃了几口早餐就和傅衡逸一起出门了,傅老爷子不想跟着,他上次跟过一次,看见那场面,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沈清澜的包包里放了几样安安的玩具,都是用来等下打完针哄他的。
现在还没到医院,安安眼见着出门了,一改早上的低落情绪,渐渐高兴起来,在沈清澜的怀里玩的不亦乐乎,就连沈清澜给他喂奶,也自己抱着奶瓶子乖乖喝了。
到了医院门口,刚刚下车,安安就不乐意了,手抓着沈清澜的衣服咿咿呀呀的,沈清澜就知道他是不想进去了。
“安安乖,我们打完针很快就出来,等出来了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沈清澜哄着儿子。
但是安安小朋友才三个月,根本听不懂妈妈的话,就是想回家,傅衡逸将儿子抱过来,径直走进了医院大门。
医生是早就预约好的,根本不需要排队,他们到了之后就进去了,刚进去,安安就开始嚎啕大哭,挥舞着小手,死活不愿意让人家碰。
傅衡逸抱着儿子,沈清澜固定住儿子的小手臂,将衣服给他撩上去,“医生快点。”沈清澜催促,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心都疼了。
医生动作麻利地用酒精消过毒以后,就快速地将疫苗打了进去。
“啊!”安安的哭声更大了,使劲扭着身体,要不是傅衡逸手劲大,反应快,及时固定住他,指不定医生这一针就打歪了。
打完针以后,安安依旧哭得撕心裂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沈清澜都哄不住他。
安安哭得额头上都是汗,沈清澜从包里拿出纸巾给他擦着汗,安安伸手一挥,就打在了妈妈的手上,沈清澜一怔,傅衡逸的眼神微冷,看了一眼儿子,“你先到车上等我。”傅衡逸对沈清澜说道。
沈清澜看了一眼哭闹不止的儿子,点点头,安安见妈妈走了,哭得更加厉害了,傅衡逸抱着儿子,也不哄他,就站在走廊的一个避风口里。
“傅宸轩,你是一个男孩子,不能总是动不动就哭,你想哭也可以,我不会哄你,等你哭够了我们再去找妈妈。”傅衡逸也不管儿子是不是听得懂,将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他,语气严肃却不严厉。
安安哭了一小会儿,渐渐安静下来,打着嗝,抱着爸爸的脖子轻轻地抽噎着,傅衡逸抚摸着背,等他缓过来,伸手摸摸他的背,发现他的背上都是汗,又掏出纸巾给他擦汗。
他在原地来回走着,嘴里轻轻地哼着歌曲,沈清澜并没有走远,就站在拐角处,静静地看着傅衡逸哄孩子的这一幕,嘴角轻勾,其实有时候傅衡逸看着对待孩子很凶,其实却比任何人都心疼孩子。明明刚刚看见安安闹脾气挥手打妈妈,想也知道傅衡逸是想教训儿子的,但是估计看孩子哭得可怜没忍心下手。
傅衡逸等孩子身上的汗退了,这才带着孩子走出去,安安趴在爸爸的肩上,情绪很低落。
沈清澜伸手想抱儿子,安安动也不动,并没像以前那样扑到她怀里,沈清澜无奈地笑笑,这小家心眼比他爸爸还小,很记仇。
回去是沈清澜开的车,安安坐在爸爸的怀里,手里拿着一只小鸭子,时不时捏两下,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沈清澜回头叫了一声儿子,安安就跟没听见似的,低着头专心玩着自己的玩具。
“傅衡逸,你儿子只是记恨我了。”沈清澜调侃,“就跟你一样,心眼小的跟针尖似的。”
傅衡逸一脸的无辜,“你可被冤枉我,我可从来没有跟你生气过。”
沈清澜似笑非笑,“哦?真的没有?”也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刚跟她生气,她哄了半天,最后就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傅衡逸笃定地点头,“绝对没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儿子这小气劲是像我了?”
这话肯定不会这么回答,傅衡逸淡定开口,“怎么可能,这小气劲就是像我了。我老婆大方得体。”
沈清澜看着傅衡逸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就贫吧。”
傅衡逸笑笑,他低头看了一眼儿子,不过这小子的脾气确实有些大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回去之后,安安还在跟妈妈生气呢,谁让沈清澜按照他的手给医生扎针了呢。
傅老爷子看见小曾孙回来了,顿时眉开眼笑,但是安安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给他一个小脸,趴在爸爸的肩上蔫蔫的。
老爷子知道安安每次打完疫苗就会这样,也不问怎么回事了,看向沈清澜,“中午想吃什么?”
“随意吧,爷爷,早上医生来家里检查怎么说?”今天医生上门给老爷子例行检查身体,原本沈清澜是想让傅衡逸留下来的,但是她一个人还真的是完不成带安安去打疫苗的任务,老爷子就让两人一起去了。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老毛病,这人老了,身体就不中用了,很正常。”老爷子倒是看得很开,他都活到九十岁了,曾孙子也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清澜丫头,先不说这个了,刚刚你表姐打电话来,说是想问问你下午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游乐园。”
沈清澜微愣,这裴一宁打电话怎么不打她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然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她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儿子,“我给她回个电话。”
沈清澜答应了裴一宁的邀约,正好今天是周末,是傅衡逸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傅衡逸就要去军区报道了。
约好了在游乐园门口碰头,沈清澜他们到的时候裴一宁带着昊昊已经到了,昊昊看见沈清澜很是高兴,“姨姨。”
沈清澜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跟妈妈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昊昊说道,眼睛却看着安安,“姨姨,弟弟这么小,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吗?”
“有些可以一起玩,有些就只能昊昊一个人玩了。”沈清澜温柔地说道。
安安今天就是不愿意搭理沈清澜了,裴一宁好奇地看了一眼安安,“这孩子怎么了?”
沈清澜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裴一宁啧啧,“这孩子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沈清澜对儿子身上的这个臭毛病也是头疼,没听说自己小时候是个脾气大的呀,她的视线落在傅衡逸的身上,难道是遗传了他爸爸?自己改天要不要私下里问问傅老爷子?
仿佛是看出了媳妇的心思,傅衡逸一脸的无辜。
安安年龄小,很多项目都不能玩,今天带他出来纯粹就是为了安慰安慰他上午被扎针的痛的,看见旋转木马,沈清澜抱着儿子坐了上去。
安安第一次坐这个,很是好奇,睁着大眼睛左看右看,心情总算是好起来了,沈清澜抱着儿子,等到木马启动的时候,安安挥舞着小手很兴奋,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等到从上面下来,小家伙的眼睛还盯着那木马不放,小手挥着,显然是想再坐一回。
“你带着昊昊去玩海盗船吧,我带安安再坐一次。”沈清澜对傅衡逸说道。
傅衡逸点头,带着昊昊走了,裴一宁则是负责拿着包包,手上拿着手机,在给沈清澜和安安拍照呢。
等安安心满意足了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耷拉了大半天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小太阳,沈清澜给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安安却抱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口水印。
感受到脸上柔软的触感,沈清澜微微一怔。
------题外话------
昨天潇湘抽风,有些章节看不到,你们没看到的重新下载一下
道格斯和颜夕一起离开医院,一直到快到酒店门口了,颜夕才轻声开口,“他还好吗?”
“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进去问他?”
“道格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孝?”
道格斯停下脚步,看着颜夕,“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还在纠结你母亲的死,我这次带你回来,但是想不想见他是你的选择。”
“道格斯我想回去了,我们什么时候回雪梨市?”
道格斯见颜夕是真的不愿意见颜安邦,心中微微叹息,“你要是想的话,过两天我们就走。”
颜夕点点头,沉默着回了房间。
第三天的时候,颜夕和道格斯回了一趟赵家的老宅,这座房子从赵佳卿死后就一直空在这里,颜盛宇一直没有将它卖掉,偶尔回南城的时候,他会回来看看,请家政公司的人将房子打扫干净,所以房子里并不脏。
颜夕看着这里陈旧的摆设,轻声开口,“这座房子是我外公留给我妈妈的,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根本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我对他的印象都是从妈妈的口中知道的,听说我外公对我和我哥哥很好,这座房子里还有不少我和我哥哥小时候的玩具。”
“你想带玩具回去?”
颜夕摇头,“不是,我是来拿照片的,这里有我妈妈的不少照片,上次回去的时候忘记拿了,我跟哥哥说过,这里的照片我拿走一半。”
颜夕直接走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并有上锁,颜夕一推就推开了,书房里很干净,两边各放着书柜,书柜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书。她的外公虽然是个军人,但是很喜欢读书,这里的书很多都是外公留下的。
颜夕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将里面的相册拿出来,一张纸从里面掉落下来,颜夕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份录取通知书,上面的署名竟然是她。
“妈妈不是说我因为发烧根本没有参加高考吗?为什么我会有来自b大的录取通知书?”颜夕轻声呢喃。
道格斯原本是站在门口等她的,听见她的话,眼神微变,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颜夕手上的东西。
颜夕抬头看向道格斯,神情纠结,“道格斯,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妈妈明明说我根本没有参加高考,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送我出去留学的,但是现在这里却出现了一份录取通知书,还是b大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道格斯还真是不好解释,他还以为这份录取通知书早就已经被毁了呢,没想到赵佳卿竟然还留着,现在还被颜夕看到了,这就有些麻烦了。
道格斯不知道怎么解释,颜夕直接打电话给了颜盛宇,颜盛宇也不清楚赵佳卿竟然将录取通知书保存下来了,一时间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哥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颜夕问道。
颜盛宇顿了顿,轻笑,“小夕,你想多了,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那这份录取通知书怎么解释,当初我从医院里醒来,是你们告诉我,我因为生病了根本没去参加高考,可是现在这里却有一份b大的录取通知书,难道说这份通知书是假的,是你们做出来打算哄哄我的?”
颜盛宇词穷,除非告诉颜夕实情,否则这件事根本无法解释,可是这个实情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哥,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好不好?”颜夕哀求。
颜盛宇想了想,叹息一声,“小夕,不是哥哥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觉得根本没必要让你知道。”
“哥,我现在想知道。”
“你要是想知道,哥哥可以告诉你,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简单地说,就是你参加了高考,只是你的身体素质不行,刚走出考场就晕倒了,在医院里发烧,一直都是反反复复的,爸爸妈妈就以为是国内的学习压力太大了,你承受不住才会这样,而且也是担心你高考发挥地不好,考不上国内的大学,你会伤心,所以商量了之后就决定让你出国去留学,正好,你醒来之后似乎就忘记自己参加过高考,于是妈妈就直接告诉你没有参加,让你安心出国留学,这份录取通知书是你到了雪梨市之后才送到的,那时候你都已经在那边准备入学考试了,我们就决定索性不告诉你了,就当没有这回事。”
颜夕半信半疑,“真的只是这样?”
颜盛宇声音肯定,“就是这样,不然你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盛宇这么一反问,还真的是将颜夕给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她以为是的事实又是什么,只是看到这份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的心很慌乱,仿佛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哥哥,我只是发烧,怎么会连自己参加过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呢?”颜夕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也不是第一次忘记事情了。小时候你每次生完病,你都会忘记一些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这些颜夕还真的是不知道,“真的是这样吗?我还有这样的毛病?”
“你有的,只是你忘记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也就没有在意,现在你已经在雪梨市上学了,这份b大的录取通知书对你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你要是想留着,就留着吧,就当做是一个纪念了。”
颜夕似乎是被颜盛宇给说服了,“我知道了哥哥,那这份录取通知书我就带走了。哥哥,我明天和道格斯就回去了。”
颜盛宇见颜夕相信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没事就早点回去吧。”
次日,颜夕和道格斯就返回了雪梨市,是颜盛宇亲自将二人送上飞机的。
颜夕看着飞机外的白云,面无表情,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小女该,一直坐在角落里哭泣,低着头,抱着膝盖,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听着那个哭上,她的心里好难过。
这个梦一直到她醒了依旧很清晰,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梦中的场景,她就感觉很害怕。还有颜盛宇说的那些话,她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颜夕。”道格斯见她从上了飞机开始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还看着窗外发呆,叫了她一声,颜夕回神,对上道格斯担心的眼神,摇头,“我刚刚想事情走神了,没事儿。”
“在想什么?可以跟我分享吗?”
颜夕倒是没有隐瞒道格斯,将昨晚做噩梦的事情说了,道格斯笑笑,“不过是个噩梦而已,就是一般人,要是做了还记得梦中的场景都会感到害怕或是难过,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你不要多想,至于你哥,他总不会骗你,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颜夕闻言,认真的地想了想,“你说的是蛮有道理的,或许是我真的想多了吧。”
“肯定是你想多了,昨晚做了噩梦应该没睡好吧,现在有时间先休息一下。”
颜夕点头,道格斯将一个眼罩递给她,颜夕戴上之后就靠在道格斯的肩上休息了,道格斯侧头看着颜夕宁静的侧脸,眸色幽深。
他能感觉到颜夕的记忆似乎在慢慢恢复过来,很多事情她开始有了模糊的概念,比如梦境,这已经不是颜夕第一次做噩梦了,或许并不是当初的现实场景,可是这样暗含着负面情绪的噩梦其实也是她内心的真实反射,这样的情况次数多了,让道格斯的心里有些不安。
当初给颜夕做的深度催眠,按照道理来说是不会轻易想起来的,可是现在一件事连着一件事,颜夕的记忆大门已经有了打开的迹象,已经尘封的记忆一旦被重现启动,带给颜夕的,或许就是彻底的毁灭。
道格斯的眼底带着深深的担忧。
京城,江家。
这两天江母总是感觉到心神不宁。
“我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江父看着又走神的妻子,有些不悦了,这两天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问她又什么都不说。
江母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一个人在想些什么呢,我跟你说话都不理会。”
“没想什么,就是想着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江母随意扯了一个理由搪塞江父。
“你着急也没用,上次晨希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改天你问问两人之间相处的怎么样了,要是合适的话,就安排家里人见一面。”江父说道,对于儿子结婚这件事,其实他是没有那么着急的,毕竟是男人嘛,迟两年早两年的其实无所谓。再说他们家的条件也不差。
江母忽然有些后悔提起了这个话题,要是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家里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江父了。
“我知道了,改天我问问他。”
江父也不再过问这件事,而是说起了学校里的事情,他们两个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虽然不是一个系的,但是平日里工作上的交流也不少。
江母乐的配合江父转移话题,只是心里的担忧却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