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保护

赵寂本能地张开手把她抱住了,但因浑身无力的缘故,反而被卫初宴压着躺倒在了地上,起先还可以,压的久了,便觉难受,她屏息等了片刻,不去闻那冷香,才又恢复了些气力,艰难地把卫初宴放到一旁躺着,自己则也干脆躺在地上,侧着身子看着卫初宴。

她知道卫初宴为何会表现的如此虚弱,分化本就是个痛苦的过程,无论是分化成乾阳君还是坤阴君,都要承受这一痛苦。如她,是绝品的资质,痛苦更是常人的数倍,分化的前一天,全然是被绑在床上度过的,母妃陪着她,将她抱在怀中,生怕她熬不过去。

如今卫初宴,和她当时一样虚弱,她因此大胆猜测,也许卫初宴是个绝品乾阳君呢?

绝品的乾阳君啊,齐朝数十年没有出现过了吧?不知道卫初宴会不会真的这么厉害呢。

赵寂转而又想到,若是卫初宴是昨夜开始分化的,那么如今应该还是第一天,但她看起来,却全然不像她第一天分化时那样恨不得在床上打滚,是真的没有那么疼,还是她很能忍呢?

不管怎么样,最初的那阵痛苦已经过去,卫初宴既然好好的活着,接下来几日也不会有大碍的。

衣袍松散,卫初宴沉沉睡着,两颊贴了一些汗湿的长发。在睡梦里,这个人还紧紧抿着唇,轻烟似的眉微蹙着,似有千种愁绪。

她的嘴唇不若平时那般红润,而是显出一种空茫的白来,嘴上有几个牙印,咬的很深,结了层薄薄的血痂。不过对于赵寂来说,卫初宴下巴上那个咬痕更令她在意。

那是她咬的。

先前找回了一些昨晚的记忆,她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确实曾经跌落下床。卫初宴昨夜便开始分化了,被卫初宴的信息素吸引过去,她滚到了卫初宴怀里,对着卫初宴又蹭又摸,又舔又咬

捂住了眼睛,没脸去看卫初宴脸上她留下的“罪证”,赵寂轻轻地咬住了嘴唇,惯来天真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羞涩。

那是女孩子在长大的过程里,才偶尔会浮现的神情。

情窦已开,而她自己不知道,而那个令她情窦初开的人,更是还在昏迷。

冷香阵阵,转而,赵寂又想到,不怪她昨夜挨近卫初宴,卫初宴的气味对她而言,实在太过甜美,她一直在喝药,平日里不小心闻到乾阳君的信息素,从无这么大的反应,只会觉得危险,但是卫初宴好像不太一样,她的味道太好闻了。

即便喝了药,她好像也很难抵挡住诱惑。

就像现在,明明没有醉酒,她仍然很想凑上去,去咬卫初宴。

她不咬,只是抱一抱总行吧?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凑上前去,试探着唤了一声卫初宴,如同小兽在试探猎物。

卫初宴没有醒来,赵寂的胆子大了一些,她滚到了卫初宴怀里,抱住了她的脖子,这样一来,她才终于感觉到舒服,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觉得渴。

受到卫初宴的信息素影响,手软脚软的小殿下,渐渐趴在她怀中睡着了。

卫初宴靠在门边虚弱地喘息着,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令她遭受了不小的痛苦,披散在肩背上的发丝全都湿透了,她在赵寂身边半跪下来,靛青衣袍如湖水般漾起波纹,舒缓地起伏着,如同她这个人一般温柔。

随着她的接近,那股梅花香完全在鼻尖绽放了,仿若永远不能戒掉的毒,吸引着赵寂去闻,赵寂跪在地上,桃花般的双眸里蒙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些醉了。

“这是什么味道?”

卫初宴垂眸不语,如此明显的梅香,她们两人都知道,赵寂问的不是这是什么香味,而是这是什么。

卫初宴不回答,赵寂的心铁块一样沉了下去,一直没入寒潭,令她浑身都在发冷。虽是在问,但她心中已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抬起发软的手,拉住卫初宴的手,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赵寂的仆人,她们也已到了门外。

卫初宴向后抵住了门,身上仍然在疼,她喘着气,将手放在了赵寂的手心,声音羽毛一般飘散着。

“让他们走。别让他们跟进来求你了。”

求你了。

她的眼睛里,也全是哀求。

昨夜那个梦里的某个场景和眼前所看到的重合了,许多碎片在脑海中闪现,这一瞬间,赵寂突然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不,根本来不及消化这些,她看着卫初宴眼角的泪珠,脑中似有一团乱麻。

事情已然很明显了,卫初宴在分化,很显然,她是个乾阳君,恐怕还是个品级很高的乾阳君,否则不会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然而眼前的问题不是她在分化,而是,她要如何跟卫初宴解释,为何卫初宴的信息素会对身为乾阳君的她有影响。

张了张唇,赵寂想要找出一个理由来告诉卫初宴自己为何会有这么虚弱的反应,她甚至想直接说只是地上滑而已

可是,她知道她骗不了卫初宴。

慌乱中,又有一件事情闪进了赵寂脑海里。

那扇门,卫初宴关的太快了。几乎是在她冲进屋中的瞬间,卫初宴便用力把门关上了,那一瞬间的反应根本骗不了人,卫初宴卫初宴是不是根本就知道她如果进来,会发生什么事?

联想到她忍着分化的痛苦也要回来,联想到她让家仆千方百计地阻止自己上门,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在赵寂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个念头有些疯狂,却清晰的可怕,赵寂是小,阅历或许不够,可她不笨,这么多条线索组合在一起,结合卫初宴此时的沉默

“你知道我不是,不是那个?”

她不知所措地抓着卫初宴的手,话里已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