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弹指一挥间。
小鱼终于迎来了翘首以盼的婚礼,当清晨的阳光洒进窗台,浪漫的婚车穿行过大街小巷,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出现在宾客的眼中,当一身黑色西装的新郎接过新娘的手,为她亲手戴上美丽的钻戒,许下神圣而庄严的诺言,一切都将从美好出发,一路繁华相送,执手到老。
偌大的礼堂里,宾朋满座,在座的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对新人的旷世婚礼。
台下,莫雪莉热泪盈眶,坐在她身边的裴默无言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带来的都是满满的诚挚祝福。
裴衍笙考虑到小鱼有孕在身,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只是让她走一个过场。可尽管如此,这一个过场走下来,小鱼还是累的够呛。
休息室的门推开,小鱼拎着厚重的裙摆走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伴娘莫雪莉和聂竹君。
婚纱的拖尾太长,为了减轻小鱼的负担,得需要她们两个人抱着才行。
小鱼坐在了床上,她们便将那拖尾放下来,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而小鱼理了理裙摆,也累的不行,往后仰倒躺在了柔软的床褥上。
聂竹君稍微缓了缓,坐起身来,“鱼儿,我给你倒杯水。”
小鱼偏头,“谢谢。”
聂竹君起身去倒水了,莫雪莉调整了姿势,整个人几乎霸占了一整张沙发,“我的妈呀,第一次知道,结婚是这么累的事情。”
小鱼微笑的看着她,“你还没结婚呢,你这只是陪着我走个过场。不过,结婚是真的挺累的,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了,化妆穿衣服,弄发型……”
莫雪莉趴在沙发上,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她,“姐,你现在是不是很幸福?”
小鱼眯起眼睛看向窗户,那里有温暖的金色阳光透窗而入,从玻璃中折射进来,似乎透着七彩的颜色,特别美。
“是的,很幸福。”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眼里溢满了幸福的神采,“其实我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一整晚都特别的兴奋。”
莫雪莉点点头,“嗯,我也是,大半夜的拉着裴默看了一晚上的鬼片。
“……”小鱼将视线收回来,重新落回到她脸上,“你跟裴默,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么?”莫雪莉撇撇嘴,“暂时没打算呢,而且,我跟他都是自由惯了的性子,受不了这些传统的规矩。将来我们要是结婚,肯定是不会走这样的形式的。”
聂竹君将杯子递了过来,小鱼坐起身,接过水杯,瞅了莫雪莉一眼,“可是婚礼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么?”
“我就不想啊,跟那相比,我更愿意跟他一辈子厮守,哪怕无人问津,我也甘愿。嘿嘿”
“傻丫头。”小鱼笑着说了一句,低头喝水。
聂竹君坐在一旁,拿着手机低着头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
小鱼见她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要开口问,可她刚张嘴,聂竹君的电话就响了。
小鱼看见她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然后她就站起身来,说了句“我接个电话”,就转身出去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霎时陷入安静。
莫雪莉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竹君姐姐好像有心事。”
小鱼默默低头喝水,没说什么。
——
聂竹君出了酒店房间,一路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人工楼道,握着电话犹豫两秒,还是伸手接听了。
“喂?”
“在哪里。”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好听是好听,却莫名透着一丝森寒的感觉。
聂竹君握着手机,“在楼上。”
“过来。”
聂竹君抿唇,“我今天是伴娘,我要陪小鱼……”
“衍笙上去找她了,我现在心情不好,需要你陪着。2203”
说完,那端便直接掐断了通话。
聂竹君放下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呆呆的瞪着屏幕,直到它的光亮自己熄灭掉,她才讷讷的收回神似的,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几乎是刚到电梯门口,电梯就“叮”的一声打开了。
她没有看里边的人一眼,抬脚就要往里冲。
电梯门又合上了,从三十三楼到二十二楼,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期间不断有人下电梯,慢慢的,就只剩下她跟另外一个人。
她知道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但是她没有心情去看。
直到耳边飘过来一道颇为熟悉的低沉嗓音,“竹君?”
淡淡的口气,还带着一丝丝的惊讶意味。
聂竹君愣了一下,偏头看向那个人时,眼底也浮现了浓浓的惊诧神色。
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可以说是刻入心骨,那些尘封的儿时的记忆之阀,好像因为这一句话,忽然间打开了。
那些被她珍藏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的珍贵回忆,一时间也都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可她还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高鼻梁,蓝眼珠,柔美又温和的微笑……
纵然此时的她,已经不是儿时的她,此刻的他也已经不同于儿时的他,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嘴,声音半晌才飘出来,不可抑止的颤抖,“薛鑫……远?”
“是我。”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那个男人的嘴角顿时扬起灿烂又温柔的微笑,并且朝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好久不见,君君。”
聂竹君有些怔愣的低头,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的那只手,“是你?”
“是我,我回来了。”薛鑫远见她发呆,忍不住笑了笑,直接伸手过来,握住了她柔嫩细腻的小手。
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那种久违的心动感觉,再一次的让她死寂一般的心跳动起来。
下一秒,她触电般的抽回自己的手,神色有几分慌乱,还带着几分窘迫,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几乎紧贴着电梯壁。
手指更是紧张的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抬手撩了下头发,“你怎么会回来?不是在美国定居了么?”
“嗯,”薛鑫远看出她的拘谨,嘴角的笑意洋溢的越发开了,“裴衍笙是我爸公司的重要合作人,我这次回来,是专程参加他的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