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要是你我的孩子。”

小鱼笑了，伸手圈住他的腰，埋首在他怀里，“衍笙，孩子生下来，我们即便不能给他最好的生活，也要给他全世界最好的爱。”

因为她自己本身，从小就没有受到多少的父爱母爱。

姜国耀非但不爱她，反而总是对她有一种莫大的仇视。大约真是因为他恨极了关沫尔，所以才会如此痛恨她。

以前她一直想不明白，觉得即便是再恨，自己也是他的女儿，不该如此对她。直到后来盛凝露告诉她，她并非姜国耀的亲生女儿。

她方才明白。

其实也可以理解。

如果她真的不是姜国耀的女儿，而是母亲背着他跟别人生下的，那么他痛恨母亲，也痛恨她，再正常不过了。

换做是她，或许更恨。

“自然。”裴衍笙淡淡的回答了这么一句，伸手将她深深圈进怀里。

——

第二天上午，裴衍笙抽空带着小鱼去看望了唐芷珊。

他们进病房的时候，唐芷珊还睡着。

之前她进医院，小鱼也来看过一次，但是上一次，唐芷珊的气色还可以。可是今天……

看见唐芷珊那张比床单还要白几分的面色，她真的是一点多疑之心都没有了。

护士正在跟她扎针，一边叮嘱，“唐小姐，你以后可千万不能拔针了。要是出血量多，会死人的知道吗？”

“……”唐芷珊躺在床上，没有应声。

护士一边给她打点滴，一边继续耐着性子劝：“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还真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即便是手术了，也是要放开心情好好修养的，三分病七分养，这个道理你该懂的吧？可千万不能自己糟践自己的身子……”

唐芷珊或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和小鱼的眸光相撞，没有什么情绪的扯了扯嘴角，“小鱼来了。”

当然，她也看见了陪在她身后的男人。

姜小鱼跟裴衍笙站在一起，他们是那样的般配！

唐芷珊心中翻涌，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想起那里面正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成长，就一阵不甘心，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指。

护士惊呼：“不能握的这么紧，会回血的，放松，放松。”

唐芷珊放开了拳头，微微一笑，“小鱼，坐。”

然后又对裴衍笙道：“衍笙，你拿水果给小鱼吃。”

好像她跟裴衍笙才是一家子，小鱼才是外人。

护士忙完了，端着托盘起身，回头看见裴衍笙，便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唐芷珊道：“你看，你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还这么想不开，人生多美好？多想想好的你就开怀了。”

显然，是误会了裴衍笙跟唐芷珊的关系了。

唐芷珊抿唇笑了笑，却没多做解释。

护士出去了，她才转头对小鱼道：“护士误会了，我向来不喜欢多解释，小鱼，你心里清楚就好。”

“嗯。”小鱼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自然。”

唐芷珊毕竟是病人，看她病的这么严重，她实在不想去跟她计较什么。

她将带来的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打开，一阵淡淡的食物清香，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这么香。”唐芷珊好奇道。

小鱼笑笑，“这是莲子粥，比较清淡，能开胃，很适合病人吃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层层的小碟子拿下来，一一放在病床的小桌子上，“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是你做的？”唐芷珊微微惊诧。

“嗯。”小鱼点头，将勺子也递给她。

当着裴衍笙的面，唐芷珊也得把戏做足了，不好推拒她的美意，只能舀了一勺，送至唇边吹了吹，再送进嘴里。

原本只想随便吃两口就打发的，但是没想到，入口的滋味会是这么美好。

那莲子已经煮的很熟了，简直入口即化。米粥也煮的非常到位，甜甜的，却一点儿也不腻。

唐芷珊惊讶的看着小鱼，又问了一遍：“这是你做的？”

确定不是出自水月居厨师的手，或者是裴衍笙的手？

姜小鱼，一道普普通通的粥也能做的这么好吃？

“是我做的，每一道工序，都是我亲手弄的。哦，衍笙在旁边帮了点小忙。”

唐芷珊脸上立刻浮现“我就知道”的表情，“衍笙的手艺，还是跟几年前一样，一点没变。”

小鱼笑笑，没再多言。

护士推门进来，“裴先生，唐小姐账上的钱不多了，您看您什么是有时间，去续一下费用呢？”

“嗯，马上。”裴衍笙回答。

小鱼道：“你去吧，我在这里陪唐小姐说会话。”

他点点头，看看小鱼，又看看唐芷珊，转身去了。

裴衍笙一走，唐芷珊脸上装出来的热情，顿时就褪的干干净净，声音冷冷的，也没有之前的温柔可亲，“小鱼，谢谢你能来看我。”

话是蛮客气，但是口气，却一点感谢的意味都没听出来。

小鱼还是头一次见她变脸变得这么快，不得不感叹，这女人的演技，果真非同凡响。

“唐小姐，我刚刚听护士说，你拔针管了？”

“……”

“其实唐小姐，我对你真的一点偏见都没有。相反，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你跟衍笙之间的事情，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们现在毕竟是夫妻，所以我希望，您能跟他划清界限。”

这本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今天过来，她完全就是想要来探望她的，真的没有想过要跟她宣战什么的。当然，她说这一番话，也不是所谓的宣战。

她只是觉得，唐芷珊有些执着，执着的甚至有点可怕。

她能拔针管，让自己血流如注，就说明她是个能狠得下心的人，尤其能狠得下心对自己下手。

用怜悯和演技来博取男人的同情心的女人不可怕，但是一个连生死都能拿来做赌注的女人，那才是真的可怕了。

裴默说的没错，在裴衍笙的心理，始终是放不下唐芷珊的。

如果他能够放下，早在她回国来找他的时候，就该利落斩断所有。唐芷珊的病，只是恰好给他找了一个关心呵护她的理由罢了。

如果唐芷珊愿意放手，那么裴衍笙那边，相信也不会多做纠缠。

她是心里有所感触，才会说这些。但是唐芷珊的反应，也很显然。

她先是轻轻一挑眉，再是不屑的看着她，“姜小姐，我跟衍笙是过去式了，但是划清界限，这辈子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