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回头,看向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捧着一束白色菊花的顾西泽。
傍晚的陵园里十分的安静,周围树荫层层,空气中被一股淡淡的白雾所笼罩。他一身黑衣站在白雾中,显得那么突兀,又那么朦胧。
顾西泽将菊花放在了墓碑之前,对着墓碑微微弯了弯腰,良久才转过头来看向小鱼。
“对不起,我刚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你,还好么?”他声音温柔,像是包含了万千的柔情。
可小鱼再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中已没了当初的悸动,然而毕竟是初恋,是从懵懂时期深深喜欢了九年的人,这段感情在她心里,永远是一道抹不去的疤痕。
大约是今天接收到的打击太多,内心的脆弱恨不得一下子就要释放出来。看见顾西泽时,多希望一切还停留在九年前,至少,那时候是美好的。
“你的脸色很差,”顾西泽皱眉,往前迈了一步,语气满怀关切,“是不是不舒服?”
小鱼则往旁边让了一步,避开他的视线,“我没事。”
声音沙哑,嗓子里干的像是要冒火,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谢谢你能来。”
顾西泽又看向姜国耀的墓,语气中难掩遗憾:“我很抱歉,在姜家危难的时候,我没能帮上忙。”
“……”小鱼默默,没有说话。
顾西泽又道:“小鱼,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要帮忙的,但是我爸爸那边……”
“没关系。”小鱼扯了扯嘴角,“本来这就是他自己欠下的债,就不该奢望别人替他弥补。”
顾西泽担忧的看向她,“我听说赌场的人还在找他的家人亲属,你要小心了。”
“谢谢。”小鱼淡淡的回答。
出警察厅的时候,迎面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盛凝露,她还没有走,好像是刻意等在那的一样,看见小鱼,便扬了扬嘴角,得意的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你爸爸的葬礼,就劳驾你多费心了。”
小鱼很费解,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你的血当真是冷的吗?”姜小鱼捏紧了拳头,怒目瞪着她,“好歹你们也是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即便他再不对,人也已经去了,你这样真的痛快吗?”
“我有什么不痛快的?”盛凝露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神情有些痛恨,“同床共枕?呵呵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母亲。他心心念念爱的人,是你的妈妈,根本不是我。他心胸狭隘,为人奸诈,这些年我早就受够了他了,如今他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小鱼摇摇头,“对不起,我跟你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人要是冷血无情到一定程度,会让人恶心。
比如盛凝露。以前小鱼只是觉得她尖酸刻薄,但现在看来,这人根本没有一点良知。
小鱼已经看见裴衍笙的车开了过来,她从盛凝露身旁走过,要下台阶。
“姜小鱼。”盛凝露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你不知道吧?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小鱼脚步猛地一滞。
“呵我看你可怜,不如就告诉你吧,你根本不是姜国耀的亲生女儿,你是你妈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你胡说!”小鱼回头,打断她的话,“盛凝露,你就是个乱咬人的疯子!”
小鱼气急,盛凝露却笑的畅快,“不相信你可以叫人查啊。”她往小鱼身后看了一眼,“你的那个裴先生不是很厉害吗?还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
“你以为你胡说八道我就会相信吗?我妈才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的,反正事实就摆在那里,你妈就是个喜欢偷人的贱货。”盛凝露说完,得意的扬了扬眉。
看见小鱼愤怒,她就痛快!谁叫她妈当年抢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还生下了她这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