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他淡淡的收回视线，又恢复了那个高冷的样子，跟之前与她亲热时的温柔样子判若两人。

“谢谢。”小鱼还是低低地道了谢，手指刚搭在开门按钮上，忽然又想起什么，重新转回身来：“那个……您有零钱吗？我的钱包在家里……”

裴衍笙投过来一个颇为嫌弃的视线，随后将整个钱包丢过来。

小鱼战战兢兢打开钱包，从一叠钞票和一堆金光闪闪的卡堆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才开了车门朝便利店走去。

五分钟很快过去，然而，裴衍笙又耐心的多等了两分钟，也没见姜小鱼从那间便利店里出来。

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又一分钟过去。

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从车上下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进店内，立刻吸引了店里几个女售货员的注意力，那小声的议论也在几个人中间不停流传——

“这男的好帅啊，长得真像明星。”

“对啊对啊，你看他的鼻子，真的超级挺啊，真像是做过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这男人长得真叫人心醉。”

裴衍笙视线漠漠的扫过众人，举步走到收银台前：“请问刚刚进来的一个女孩子，人去哪了？”

女售货员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呆住了，只讷讷的盯着那张俊脸看，裴衍笙说了什么，她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等她反应过来，赶紧窘迫的问：“您刚刚说什么？”

裴衍笙微微皱眉，还是耐着性子又重复问了一遍：“八分钟前有个女孩子进来买东西，她现在人在哪儿？”

“女孩子？”收银员想了想，忽的眼前一亮：“您说的是来买……那个的女孩子么？”

“嗯。”

女收银员脸颊红红，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她去里面的厕所换了。”

裴衍笙回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了谢转身往那边走。

这是员工卫生间，裴衍笙伸手敲了敲门：“姜小鱼。”

里面立刻传来回应：“我……我在。”

裴衍笙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你好了没？”

“还……还没……”

“什么时候好？”

“马……马上，马上！”

裴衍笙抬手看腕表：“最后一分钟。”

一分钟不过眨眼，正在裴衍笙等不及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却缓缓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姜小鱼从里面探出头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神忽闪，闪烁其词：“那个……我……可能需要您帮个忙。”

“什么？”裴衍笙不假思索。

“就是那个……我弄脏牛仔裤了，您能帮我买一条吗？钱我会给您的……”她哀求的看着他。

裴衍笙终究从小鱼身上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出了小鱼的屋子。

房门被他随手带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还有一丝清冷。小鱼坐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望着那扇门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这一声叹息，竟然为了裴衍笙的离开，为了刚刚那通电话，为了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

她是疯了吗？

“姜小鱼姜小鱼，别胡思乱想，别胡思乱想……一朝被蛇咬，你要是还不清醒，就是这世界上最傻最没脑子的笨蛋了。”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了灯就坐在床边，盯着窗口发呆。

膝盖上放着那本看了一半的书，明明之前她是那么喜欢看，甚至为此茶饭不思，然而此刻，她却没有半点心思继续看下去。

视线在窗台上盯了半晌，又转回来，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心底隐隐失落，又隐隐在期盼着什么，很矛盾的感觉。

“唉”小鱼轻轻叹了一口气，熄灯睡觉。

也不知道究竟谁了多几家，从一阵腹痛如绞中惊醒，醒来时已是冷汗涔涔。

看了一下钟点她绝望了，才凌晨三点！

掐着指头算算日子，应该是大姨妈快要来了，所以才会有痛的体现。姜小鱼心想。

但是很奇怪，之前她虽然也有每次来都痛的经历，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痛的几乎不能忍受。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半天，手重重的按着小腹，重重的揉搓着也无济于事。而身下也干净的没有一点反应，这样子，倒不像是姨妈要来，而有点像是吃坏了肚子。

小鱼又翻了个身，可那腹痛的感觉却愈加强烈起来，连带着头也痛起来。

终于再也躺不住了，她弯着腰从床上下来，想要穿上拖鞋去洗手间，看看要不要上个厕所什么的。但浑身都痛的发软，脚才刚落地，就一个重心不稳，双脚一软摔在地毯上。

“额……”姜小鱼捂着肚子，几乎要痛死过去。

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蜷缩在地毯上，捂着肚子瑟瑟发抖。

天知道她到底吃了什么？肚子才会这么痛！要不是小腹平平，她真的要怀疑，自己这么大反应是不是要生孩子？？？

“救……救命……”

随着那痛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将她的意识吞噬之际，小鱼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在手机就放在床头，她一伸手就拿到，手指哆哆嗦嗦的拨通了裴衍笙的电话。

可是还没等那头接听，她就眼前阵阵发黑，小腹处一阵剧烈的绞痛，然后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

只隔了几堵墙的另一间房内，裴衍笙刚上完洗手间回来，就看见手机的呼吸灯一闪一闪，提醒他，他不在的时候，曾有人拨打过他的电话。因为半夜里他都是把手机设置成的静音，所以他很理所当然的错过了。

裴衍笙走过来，漫不经心的垂眸瞄了一眼，看见屏幕上备注的姓名时，还是没忍住将手机拿起来。

“姜小鱼”三个字在屏幕上显得尤为扎眼，他勾了勾唇，看来，这寂夜难眠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勾了勾唇，将手机随意放进浴袍的口袋，步伐轻快的走出了房门，往二楼唯一的客房走去。

“咚咚咚”

出于礼貌，他还是事先轻轻叩了叩门，然后才推门而入。

屋子里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略显昏暗，但在这夜里也显得柔和不刺眼，更容易让人入睡。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迅速扫过，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倒在床边地毯上的瘦弱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