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偷偷吃糖,老妈刷的站出来说了一句吃糖后果很严重,一直帮着他的奶奶居然瞬间倒戈。
或者他想出去和那群半大小孩上房揭瓦,他老娘就会冷着脸突然出现在屋檐下,用她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他就怕了。
看着远远站在小路上准备赶来报信的奶奶,方小俊内心的崩溃的。
奶奶再也不能护着他了,因为他妈跑得比他奶快。
唉,这真是个忧伤的问题。
就在这份淡淡的忧伤中,阎贝和方老太已经处理好老家的一切,打包好行李,准备出发去找方建国了。
他寄来的信上有详细的地址,从县里坐火车,十一个小时后就能抵达方建国所在城市。
火车票阎贝已经提前买好,现在一切准备妥当,跟着她走就对了。
方老太不知不觉中早就把阎贝当成了主心骨,加上又是进城去一个人本生地不熟的地方,心中胆怯的她很自然的就会挨着阎贝。
不过即便如此,毒舌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只是之前是大声大声的骂,现在变成小小声的嘀咕了。
走的这天,村里人都来送了,方老太很是舍不得大家,要不是怕耽误火车,她可能还想再在老家住几天。
村里人知道方建国这是出息了,想着沾点光,一直把阎贝三人送到村子口,这才回去。
辞别了村民们,阎贝背上背着大包,左手提着方老太的小包,右手还抱一个方小俊,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先从村到镇,再从镇到县,傍晚才坐上火车。
老式的绿皮火车,环境很乱,卫生也很脏,生前天天坐悬浮飞车的阎贝着实被这脏乱差的场景惊讶了一把。
之前买票时卧铺已经没有了,只有硬座,阎贝担心方老太和方小俊吃不消这么长的车途,十分土豪的把方老太给自己掌管的三十五块全部花掉,买了三个成人位子,正好霸占一边位子,倒是不用和陌生人挨着坐了。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阎贝还是大包小包的带着,抱着方小俊和方老太寻找座位,那彪悍的模样,只看得车上的旅客暗自咂舌。
试探着道:“那吃半根总行吧?老婆子我也渴了,我和大孙子一人一半?”
“不行,连您也不能吃!”阎贝冷声道。
那严肃的表情,加上那还有些蜡黄的脸,还别说,挺吓人的,至少街边正准备招呼方小俊买冰棍的老大爷默默把要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方老太怔住了,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我怎么就不能吃了?我儿子给我的钱,难不成你还不准他老娘花用?”她皱眉喝问道,声音不小。
大街上都是人,立马就有人好奇的看过来。
阎贝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太太误会了什么,回头冷冷从哪些好奇的脸上扫过去,把人给看得转移视线,这才回头对方老太解释道:
“钱是建国给您的,那您想怎么花用就怎么花用,但是您自己也胃寒,我不让您吃冰棍是为了您身体着想。”
剧本里这个老太太就是死于胃癌,她可得注意着点,毕竟她舍不得这老太太做饭的手艺。
方老太神情似乎有所松动,阎贝再接再厉,把杀手锏使了出来,看着方小俊道:
“小俊还这么小,您要是吃出个好歹来,我又不会做饭,您想他上哪儿找饭吃去?”
方老太听了这话,心头狂跳了一下,慌忙抬头看方小俊,爱怜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安慰道:
“今儿个不吃冰棍了啊,奶给买糖,大白兔那种,村里孩子都没见谁吃过呢,就给咱们小俊,成不成?”
“好”
“糖也不能多吃!”
方小俊一个好字刚刚吐出,阎贝警告的话紧随而至,气势上完全碾压,压得方老太心底莫名发虚,谄谄问道:
“小孩子爱吃糖怎也不许吃啊?小俊要吃就给他买呗,孩子看着眼馋多可怜啊,你这个当妈的怎就一点也不心疼?”
“糖吃多了会长虫,我看小俊有颗牙就长虫了,您是想他一口牙全被虫给吃了吗?”阎贝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