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救了皇孙一次,还帮着皇帝平定了叛乱,总算没被当堂拉下去砍了,但南院枢密使就没脸当了。
光丢官还不够,萧兀纳还得为自己洗清冤枉。怎么洗呢?就是带兵出征,打赢了就官复原职荣誉恢复,打输了直接战死也算替家族免去一场祸事。
怀着悲愤、委屈的心情,带着自己部族几乎所有兵力,萧兀纳踏上了南征的道路。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皇后的一万属珊军和一万宫分军。这是中京道最精锐的军队,除了要把析津府夺回来之外还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萧兀纳的军队并没马上向析津府发起进攻,而是派人不停的在析津府四周乱转。刚开始洪涛还以为这支辽军想找地方挖地道,派人白天晚上的用听声器监察地下的动静。
直到对方开始大量砍伐树木之后才明白,合算几万人只不过是前锋,来扫听战场态势寻找合适扎营地点的,后面肯定还跟着大部队呢。
洪涛猜对了,几天后就又来了一支规模更大的辽军,也打着天青色的大蠹,得,辽国也御驾亲征了,皇帝在没在不清楚,反正架势是摆出来了。
耶律洪基的身体素质显然比神宗皇帝强,他不光醒了过来,还要御驾亲征!
这次是真挂不住脸了,大辽建立小二百年,边境胜负常有,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几十位皇族、后族重臣死于非命、几万守军被歼灭,十数万契丹百姓被异族奴役屠杀,还有一个女儿估计也被抓了。
现在已经不是一城一地得失的问题,而是皇位还能不能坐稳。若是不做出强有力的回应,契丹贵族们肯定不介意换个更有血性的新皇帝。
为了自己的皇位也为了皇族的名誉,耶律洪基决定亲手打败王诜重新建立威望,顺势再给南边的宋人一次深刻的教训。
皇帝都来了,辽国境内各部族不管乐意不乐意也得马上招募军队赶来勤王,人数多少是次要的,态度很重要。
在之后的十多天里,析津府周边仿佛成了辽国展示多民族融合的大舞台,见过的没见过的、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部族军队从四面八方一支跟着一支出现,把析津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像事先约好的一样,辽军打着皇帝的旗号,宋军也挂出了皇帝的大蠹,正式对外宣布这里也有大宋皇帝。不管人在不在,大蠹在就意味着御驾亲征。
赵佣则被王大逼着换上了一身镀金全身铠甲,每天的工作就是被一群铁皮人簇拥着在城内走来走去,亲切接见新军将士和归顺的靺鞨族人。
这身全身铠甲就是当年魏桥镇专门给神宗皇帝打造的礼物,被皇帝连同大蠹一起转送给了儿子。意思很明显,爹看好你,加油,打胜了回来就继位!
这一仗一直杀到了天色完全黑下来,辽军剩余的四千多人几乎全军覆没,跑掉的不到一小半,伤了多少得问王浩。
这位贼大胆即便知道新军遭遇强敌也没马上逃,依旧在后面十多里的距离跟着,还截杀了两拨顺着驿道向南跑的辽军探马。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反正一律射倒再说。
当他看到驿道两边倒伏着许多辽军士兵和战马尸体,唯独没有新军士兵的,立刻就知道赶上大买卖了,坚决跟在后面不离不弃。
靠着这份坚韧和胆识,王浩真的捞到了一笔大的,啥呢?马和人!这几十里路跟下来光捡战马就捡的手软,顺便还把路两边契丹士兵的脑袋全给砍了下来,不管活的死的一律斩首!
要战马可以理解,这都是辽国一顶一的好马,拉到南方港口能卖出天价,就算平价处理给朝廷马政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但砍那么多契丹人的脑袋何用呢?嘿,其实契丹人的脑袋一点不比战马便宜,还不用喂草料,占地方小又好携带。
契丹人的脑袋能卖钱?没错,从太祖朝起北宋朝廷就发布了悬赏令,以二十匹绢的价格收购契丹首级。
宋太祖赵匡胤就亲口说过:“契丹数侵边,我以二十匹绢购一契丹首,其精兵不过十万,止不过费我二百万匹绢,则契丹尽矣。”
如果洪涛知道这番话必须特别赞同,北宋打仗真心不太在行,但他们挣钱个顶个的利落。扬长避短,咱用钱砸死你,服不服!
到了仁宗朝这个悬赏令基本就废了,两国成了兄弟之国,再花钱买人家脑袋很不合适。但从神宗继位起又重新启用了悬赏令,只是价格便宜了一倍,十匹绢一颗人头。
虽然没有公开张贴,但在边关军路是尽人皆是的规则。只要拿着契丹人的脑袋去当地团练使衙门,立马给你点现钱。按照贯石匹量的换算准则,十匹绢就是十石粮食、十贯铜钱、十两银子!
俗话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王浩的贼大胆让海盗团收获了丰厚的回报。天色刚擦黑,正在路边收拢跑散的马匹、忙着砍头的海盗团突然发现从驿道上跑来了零星的辽军。
对于几百人的武装海盗团而言,零散的辽军士兵根本不在话下,一顿弩箭撂倒之后看清楚谁是契丹士兵接着砍头,这都是会跑的铜钱。
赶上没伤没残又不是契丹人的都绑起来带回船上,王浩也和洪涛学坏了,体会到了奴隶的好处。这些辽军士兵大多都是青状年,弄回家乡当船奴好用还便宜。
结果是越抓越多,很快就不光是零散辽军了,而是几十上百溃兵没命的跑。王浩不愧是在甘凉路见多识广的主儿,立马就判断清楚了形势。新军大胜!这些辽军之所以慌不择路肯定后面有新军在追呗。
那咱也别忙着收拢马匹砍人头了,把箱车往路中间一字排开,由他亲自指挥,海盗团摇身一变成新军预备役,打得还挺有章法。碰到大股敌军就用弩箭攒射,遇到小股敌军就上马冲杀,争取多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