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白雪一字一句缓缓地念出纳兰词,蓦地从沙发上起身,在霍雪桐没来得及反应下就跪了下去,“霍先生,我能求您件事儿吗?”
霍雪桐忙把她扶回沙发上,认真地道:“罗太太有事尽管说。我和我太太拍到这幅画,被您和令郎在报纸上看到,这就是缘。”
他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查访罗隽和白雪,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却自己找上了门。
这不是缘,是什么?
白雪连谢三声,轻声道:“我想见见这幅画拍卖前的主人,我想看看他生前住过的地方,以及……我想知道他死后遗体是怎么处理的,又埋在了何方。找不到他的人,见到他的坟也好啊,全了我四十年的思念。”
权胜男看出白雪已命不久矣,听了她的话,忙道:“罗先生并没有撇下你,罗太太。”
“真的吗?”白雪望向她,仿佛等着她的确定,“我们今儿去霍氏集团拜访霍先生,霍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可霍先生没有把我丈夫的事情告诉我们,只承认拍到了他的画。霍太太,你知道了一些什么,对吗?报纸上说,你是神算子。”
霍雪桐拿着画走进来,跟着的罗天恒注意到白雪和罗隽,先是一愣,随即就是眼泪滚滚而下,飞奔到白雪跟前,单膝跪地,近乎虔诚地想去捧她犹如老树皮一般的手。
结果,捧了个空。
“小雪,小雪,小雪,真的是你吗?”罗天恒喃喃自语。
除了权胜男,没人看到这一幕,而她此时一边把少女拜月图递给白雪,一边讲述这幅画的来历,“据我们所知,这幅画的主人已经过世三十多年了,他等不到家人的信息,又没办法回家寻找家人,于是郁郁而终。临终前,把自己的东西留给了房东。房东的日子不太好过,就把他生前的一些作品拿出来拍卖,这好像是最后一幅。”
白雪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画上,喃喃地道:“他已经去世了?已经去世三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