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因为愤怒而扭曲的眼睛，眼眸身处却藏着深切的恨意和恐惧，像是能把人吞噬。

黄衣散修浑身一僵，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飞窜而起，瞬间蔓延了全身。

“这，这龙……”

袁达疑惑地看向他：“这龙怎么了？”

黄衣散修牙关打颤，愣是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旁边，一个声音淡淡传来：“这龙，是活的。”

“什么？！”袁达猛地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说话的姜远，“你刚才说什么？这龙是活得？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

姜远仰头看着盘龙柱，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

上古时代的修士喜欢用妖兽和神兽的图案装饰自己的住所，越是大能越是喜欢这么干。普通人只以为这是上古时代流行的房屋风格，却不知道，真相其实大相径庭。

上古时代，妖族和人族相互对立，关系近乎不共戴天。当时的修士之所以用妖兽和神兽的图案妆点房屋，原因其实很简单——用猎物妆点房屋，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强大。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炫耀实力，威慑对手的手段。

盘龙柱，也是类似的手段。

唯一不同的是，盘龙柱上被定住的真龙，一般都是活的。它们在古籍中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囚龙柱”。传闻，虞皇曾经擒住九条作乱人间的真龙，将它们活活钉在“囚龙柱”上，以此来震慑妖族。自那以后，龙族和人族不死不休，但人族在当时大荒诸多种族之中，却声名鹊

起，自此奠定了人族兴盛之基。

那九根盘龙柱，从此以后，也被视为了人族兴盛的象征，被历朝历代的皇室沿用至今。

而此刻，他们眼前的这根盘龙柱，不出意外，便是上古时代，那真正存在过的九根盘龙柱之一。

同样的盘龙柱，周围应该还有八个。

姜远的目光朝四周扫去，果然在很远的地方找到了另外八根盘龙柱。

九根盘龙柱伫立在天地之间，如同擎天之柱，撑起了人族的天空，也撑起了人族的尊严。哪怕真正的盘龙柱其实早已湮没在了时光之中，哪怕当初立起它们的人其实早已陨落，化为了浩瀚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微尘，隔着时光长河看到它们的时候，姜远依旧觉得

震撼难言。……

……

“不不不，前辈的判断，晚辈自然是相信的。实在是，实在是……”黄衣散修脸色煞白，连忙开口想解释。

佘聿却没耐心听下去，随口打断道：“行了你信不信跟我无关，不用解释。洗礼快结束了，下一关马上就会开启，你们准备一下。”

说着，它就重新趴了下来，不再搭理黄衣散修。

只是，它虽然面上不显，被眼皮盖住的那只独眼之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能登顶通天路，还拥有了先天道体，通过第五层就有很大的可能了。

虞皇宫，说不定真的要重见天日了！

……

与此同时，通天路顶端，环绕在姜远周围的霞光和先天元气也终于消散，姜远的身形从半空中落下，长袖一摆，便自站稳立定。

先天元气洗礼结束，通天路，便是真的到了尽头。

头顶的虚空中，有一束光芒落下，姜远怀中的作为瞻天法会入场券的玉佩光芒一闪，一道光门便出现在了台阶的尽头。

那光门完全由澄净的白光交织而成，上面有龙凤盘绕，精美绝伦。

姜远眸光一动，毫不犹豫地一步跨出，身形眨眼间消失在了光门之中。

同一时间。

通天路下方的石台上，袁达，黄衣散修，红鸢三人手中的玉佩绽放出道道光芒，三座光门顿时出现在了石台上。

袁达几人顿时一愣。

佘聿对此早有所料，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蓬松的长尾便猛地一甩，一尾巴把三人全都扫了进去。

与此同时，黑寡妇和廖阳身上也爆发出一阵白光，紧接着，两人身形一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石台上。

……

遗迹外，库木湖上空。

一团柔和明亮的白光蓦然绽放。

片刻后，白光消散，两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湖面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