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颗莲子，那是我留给孩子的礼物。如果她能顺利诞生，请替我交给她。如果她不能顺利诞生……”

说到这里，朵翼族长老叹了口气，脸上划过一抹黯然。

“算了那也是她的命。”

顿了顿，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好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尊驾，劳烦了”

说着，她朝着前方深深施了一礼，态度郑重到近乎虔诚。

尽管她没有说多少叮嘱的话，也没说多少煽情的话，然而，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她那眼底深处压抑的情绪，却都在诠释着一颗拳拳慈母之心。

哪怕明知道她不过是一段留影，见到这一幕，姜远仍旧下意识地微微颔首，脸色也变得郑重了许多。

“哇”

一声嚎啕大哭忽然毫无预兆地在他身边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原本凝重的氛围。

姜远嘴角一抽，有些无语地低头看向绿儿：“你哭什么？”

“我，我……嗝……我就是，太，太感动了”绿儿哭得浑身直抽抽，青翠欲滴的叶片蜷缩在一起，整棵树都不太好了。

姜远：“……”

他忽然间很想抽它一顿，怎么办？

本来因为朵翼族的事情，他的心情还有几分沉重，被它这么一打岔，他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论破坏气氛，大概没有谁比绿儿更加擅长了。

叹了口气，姜远懒得再看绿儿，转而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面前的朵翼族长老身上。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朵翼族长老的身影就已经黯淡了下去，唯有那双疲惫而沧桑的眼睛，依旧定定地看着前方的某个位置，眼底带着深切的痛苦和期待，久久不肯挪开

。

姜远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一向自诩铁石心肠，看到这些，却依旧忍不住觉得心情沉重。上辈子，他活了八百多年，或许跟某些强者相比，他活的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依旧明白，生命的轮转是历史中不可避免的事情。可理智上明白是理智上明白，亲

眼看到这些曾经的悲剧，要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低头扫了眼依旧在哭戚戚的绿儿，姜远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他该不会是被绿儿传染了吧？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前心软了？

就在这时。

他神念一动，忽然猛地抬起了头。

只见朵翼族长老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那根细小的银链上，正有一团盈盈绿光缓缓升起，浓郁到近乎让他窒息的生命气息正从那团绿光之中绽放而出。

就在姜远抬头的那一瞬间，那团绿光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当空一个拐弯，便直直地朝着绿儿飞了过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团绿光就黏在了绿儿的叶梗上，随即收敛了所有光芒，化成了一颗拇指大的青皮果子。

“嗝怎，怎么回事？！”

正抽抽噎噎的绿儿大吃一惊，瞬间被吓得打了个哭嗝。

“刚才那个朵翼族长老不是说了吗，朵翼族的后代需要以先天木元之气为引，先天灵根为依凭，方能孕育而生。”姜远看了它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先，先天灵根？我，我吗？”绿儿指着自己磕磕巴巴地问。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的先天灵根？”姜远斜了它一眼，“你不是挺同情朵翼族的遭遇的吗？正好，以后所有的朵翼族就全都由你孵化了。”

听到这话，绿儿呆愣半晌，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了自己身上挂满青色果子，一个个朵翼族的小崽子拉扯着自己的树枝，在自己身上荡秋千的场景。

它吓得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姜远：“……”

这心里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