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随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神色悠然自得，不见半点着急。

凌绯烟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似乎想从那千篇一律的等待界面上看出对面到底是谁。

又过了片刻，视讯连接画面光芒一闪，对面终于接通了。

一个容貌普通，气质平平的白衣老者出现在画面中，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

然而，看到他，凌绯烟却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神色陡然间变得恭敬严肃起来。因为，这老者，赫然是这青州府的府君，沈云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通境强者之一。

姜远放下茶盏，抬手一礼，打了个招呼：“姜远见过府君大人。”

“小友不必客气倒是我这正好有点事情要处理，累得小友久等了”沈云霆含笑点了点头，“自三十六宗小会一别，不知不觉，也已经快两个月了。令尊和盖夫人向来可好？”

“有劳府君记挂，家父和姑姑一切都好。”

姜远和沈云霆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才渐渐转入正题。

沈云霆说道：“南煌城的情况我也听说了。阴傀门并非寻常小势力，那阴傀门的掌门骆景笙也非易与之辈，南煌城虽暂时还未落入下风，却终究并非长久之计。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姜远扯开唇角一笑，脸上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傲然，眼神睥睨：“他阴傀门固然树大根深，底蕴深厚，我姜氏却也不是泥捏的。他骆景笙既然敢来，就要做好磕掉门牙的准备。”

沈云霆像是早有预料，脸上丝毫没有意外：“这么说，你是准备硬扛到底了？”

“不错。”

姜远微微颔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见他这样，沈云霆忍不住掀了掀眉毛：“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要是不麻烦，看在令尊和盖夫人的面上，我或许会考虑帮忙。”

“府君大人误会了”

姜远随手取出一柄折扇打开，神色轻松自在：“我此番找您，并非是为了寻求帮助，而是想和您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

沈云霆一挑眉，脸上终于露出了意外之色。

见状，姜远勾了勾唇，手中折扇轻摇，像是不经意般说道：“府君大人是不是在疑惑，我姜氏还有什么筹码能拿出来和您交易？”

听到这话，沈云霆眯了眯眼，忍不住又一次地把姜远打量了一遍。

他早知道姜远心机深沉，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定直击要害。可他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人精，竟然在三言两语之间，就被姜远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一言一行仿佛都在姜远的预料之中。

这简直太可怕了

他都忍不住怀疑，在姜远那二十岁的皮囊下，是不是装着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见沈云霆这样，姜远忍不住笑了：“府君大人就不想听一听，我所谓的交易究竟是什么吗？您放心，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云霆看了姜远一眼，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身形，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认真道：“愿闻其详。”

比起之前的放松，他此时的态度，明显要紧绷了许多，也认真了许多。

这是棋逢对手时，才有的姿态。

姜远唇边笑意更深。

然而，他却并没有立刻开口说出交易内容，反而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一直到沈云霆开始皱眉，几乎要开口催促的时候，才不急不缓地道：“府君大人，‘尺素碟影’您想必并不陌生。”

“这是自然。”

沈云霆忍不住皱了皱眉。两人现在正用着呢，怎么可能陌生？

姜远点了点头，继续道：“‘尺素碟影’是怎么诞生的，发展速度又有多块，您是亲眼见证的，想必深有体会。”

“如果我告诉您，如今的‘尺素碟影’，不过还只是个雏形，将来，它还会开发出更多更有用的功能，成为修士生活以及修炼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甚至于达到人手一个的程度，您信吗？”

沈云霆眉头皱得更紧。

姜远没有看他的表情，继续道：“如果我告诉您，将来，‘尺素碟影’的生意不仅仅会遍及青州，还会遍及整个大獠，乃至于宗主国大乾，甚至于是……”

“整个沧澜大世界。”

“您信吗？”

话音落下，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在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