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堆效应”是商家们自古摸索而来的智慧，经过数千年风雨的积淀，最终形成如今的一条条商业街道。

市一中的门前是一条宽不过七米的单行道，学校位于路北。来往的车辆不时被追逐打闹的学生们逼停，有些脾气暴躁的中年男子急的当场骂街，但往往会被周边的店面老板一起数落，这些学生可是他们的宝贝。

零零总总二十几家的小吃店构成了一条南北向的步行街，北头衔接着单行道，吸引了一大批学生来此消费。

方悠然就曾是这里的常客。

梧桐树下，早晨清凉的空气丝毫没有影响到即将上课的紧张氛围。卖早点的阿姨手脚伶俐的把一张张饼子递到悬在小车前的手里，学生们捂着热腾腾的袋子一边走一边小口咬着。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明天就是小长假，这让学生们走着路都恨不得跳三下。

方悠然感受着空气里的欢快因子也挺开心。

临近上课，方悠然没有加快脚步，眼瞅着前方的身影，想着在那个晚上以薛民孙女身份出现的女子，并暗自做着对比。

一样的衬衫筒裙，丰腴的体态相差无几。

方悠然拿不准，当时天色已经黯淡，霓虹的虚光最容易使人产生错觉。他左右望了望，没有发现黑色的越野车。

想不通的方悠然干脆不去想，紧跟着董言走进了教室。

“铃”

方悠然后脚堪堪踏进教室，铃声便响了起来。董言没有理会身后的方悠然，她似乎是来的匆忙，头发并没有被扎起，而是披散在肩旁两侧。跟在她身后的方悠然看到，董言只是轻轻补了些淡妆，遮掩住了那张略微苍白的脸。

“今天我们先学习戴望舒的《雨巷》。”

董言清了清嗓音，缓缓的念着诗句。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这首诗是笔者带着愁愿写的。方悠然看着董言憔悴的脸颊和恍惚的眼神，他觉得董言大概已经身临到了那个雨巷。方悠然不得不打断董言的“哀怨”，她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吟诗。

“老师，我来吧。”

方悠然身为语文课代表，总算是尽了一次责。

“咳咳”

他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把全班同学外带一个老师，从“哀怨”的魔咒里带出来。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教室里响彻了方悠然版的《雨巷》。这也是众人第一次听到如此激昂的愁愿派诗词。

课间，高一语文组办公室，方悠然抱着班级的作业立在董言身侧。

董言低头批改着作业，执笔的手指不断晃动，留下一片残影。她仍是斜坐在椅子上，办公室里仅有的音响，便是脚尖与桌子触碰后产生的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