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了,我先走了。”
应丽莎匆匆离开了。
公寓里只剩下两人,轩辕雪雪抱着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她心情复杂。
“你查出什么了?”
“什么?”
“艾玛呢?你不是去查谁给我下毒了吗?最有可能的就是艾玛。”
“司徒弦,你的眼光真的是很有问题。艾玛早就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了。她现在的背景多复杂,你随便查查就知道了,你还敢跟她复合?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年纪一大把,私生活乱得让人恶心。”
“谁说我要跟她复合了?”司徒弦拧起眉头。
“不跟她复合,你天天跟她出去约会?情侣餐厅,烛光晚餐,你别说你们是去谈论国家大事去了。”
“我们相识一场,请她吃几顿饭,我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哼,不是问题,我真是白操心了。”撇开脸不让眼眶的眼泪流下来。
司徒弦站起来,身体一软,又跌坐在沙发上,轩辕雪雪急忙伸手扶着他,“你别乱动,那些新药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你能不能听话点!”
司徒弦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在意吗?”
轩辕雪雪用力挣脱,司徒弦却像是跟她耗上了一样,不放手。
不一会,司徒弦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轩辕雪雪不挣扎了,只是躲开他的视线,“我扶你会去躺着,你该吃药了。”
“曾宝儿,你的身体可比诚实多了!”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压向自己,吻住她的唇。
轩辕雪雪一把推开他,不管司徒弦是不是会摔倒,她后退好几步,慌乱地看着他。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很冷。
司徒弦低着头,头发挡住了他的双眼,他的情绪全部被隐藏起来了,“欲擒故纵吗?这是你对付男人的手段吗?”
“你不该随便亲我。”
“床上你怎么不拒绝?曾宝儿,别忘了,好几次都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没有。”轩辕雪雪躲避他的视线,心里已经纠结死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不喜欢女人的欲擒故纵。自己走过来,或者滚出去,你想清楚,你今天从这里出去,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一切就此打住。”
“我们不合适……应丽莎喜欢你,她是个好女孩。司徒弦,我觉得你们很般配。”之间陷进肉里,轩辕雪雪望着他,努力不让自己流下眼泪。
她终于还是要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
“滚出去!”司徒弦站起来,眼里的寒意是前所未有的。
“我——”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这样的女人。”
轩辕雪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生病了,我不走。”
“不需要你照顾我。”司徒弦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不太舒服……好的,位置发给你。”
挂了电话,司徒弦迅速发了一个地址。
不到半小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司徒弦从她身边走过,打开门。
女人走进来,看到司徒弦的脸时,惊呼一声,“你怎么了,哈尼?”
司徒弦淡淡地开口:“有点过敏,进来吧。”
女人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女士拖鞋,笑着问:“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司徒弦看了一眼,眼神不可察觉地变了一下,“嗯。”
轩辕雪雪看到那双拖鞋,整个人都炸了。
冲上去一把将人退出公寓,眼里透着杀意,“如果你敢再来这里,我就杀了你。”
女人吓得浑身一激灵。
“曾宝儿,该滚的人是你。”
“你给我闭嘴。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你是我一个人的!”当着女人的面,奋力关上门。
蹲在玄关,轩辕雪雪抱着那双拖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想把司徒弦让给任何人,她以为自己能大方地祝福他幸福,可是她做不到。
只要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宁愿死,她宁愿立刻死掉。
为什么老天爷给她第二次生命?
既然给了为什么要这么短暂。
“别哭了。”一只手按在她头上,司徒弦叹了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他竟然也到了一天要用激将法才能逼出一个女人的真心。
走到玄关打开门,女人还站在门口,一脸温柔的笑容。
司徒弦向她道歉:“抱歉,让你白来了。”
“不碍事,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女人一脸无所谓的笑,转身离开,她怕再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把自己藏了一辈子的情绪暴露出来。
她以为只要等,自己最后一定是他的妻子,自己一定可以住进这间公寓。
可是那个女人和这个公寓毫不违和,她就是司徒弦封闭内心等待的女孩吗?
“别哭了。”弯腰,把轩辕雪雪抱起来。
硬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抱着她走进客房。
夜深人静,相拥在一起的男女,望着黑夜,却没有一丝睡意。
“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吗?”司徒弦的握着轩辕雪雪的手,把玩她的手指。
“嗯。”
“暗恋了我很久,为什么不跟我说?”
轩辕雪雪在黑暗中,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司徒弦的脸,虽然她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五官,伸出手指轻轻划过他的五官轮廓,“谁说我暗恋你了!”
明明就是明恋,可是这个坏蛋,从来不相信。
抓起轩辕雪雪的手,轻轻吻在她指尖,“你该早点跟我说。”
“我们之间相差太大了,我要是告诉你,你只会觉得我是孩子。那你说,有没有小孩暗恋你?”
轩辕雪雪走过去,盯着地上的女士拖鞋怔了好久。
她记得上次这里还没有这样的一双女士拖鞋,是他新买的吗?
“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司徒夫人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轩辕雪雪的头,“阿姨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亲切。”
轩辕雪雪笑着点点头,“我……我会尽全力照顾他。”
司徒夫人和女儿这才安心离开,等两人离开,门关上了,轩辕雪雪拿起拖鞋,看到背面完全没有踩地的痕迹。
她的一颗心狂跳不已,站起来,把脚伸进去,大小刚刚好。
这是他给她买的吗?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曾宝儿,董事长叫你!”张枫站在门口喊她。
轩辕雪雪依依不舍地摸了一下拖鞋,最后还是放到了柜子里,起身走向卧室。
卧室里,应丽莎正一脸认真地抱着电脑,给司徒弦做解说,时不时还把电脑放到司徒弦面前,靠近用手指给他看细节问题。
“供应商想要让我们在七天的供货期内增加两倍的供应量,但是他们在附件说明里……”
站在门口的轩辕雪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特意忽略了心底一股撕扯的痛。
深爱,不如常伴……
她做不到的事,应丽莎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司徒弦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门口,“过来,这三份资料你迅速看一遍,然后报给我。”
“好。”
四个人在卧室里高效办公,轩辕雪雪以超强的记忆力和她对企业管理的认知,帮司徒弦节省了大半的时间。
她时刻注意司徒弦的精神状况,看他脸色苍白,却还是坚持,她不能拦住他,只好把资料看得更仔细,确保不会出问题。
下午一点,张枫拿着几份紧急的文件先回公司了,轩辕雪雪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文件,一遍给司徒弦竖立,一边问他的意见。
没过多久,司徒弦的身体就扛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
“你躺一下!”跪在床边,轩辕雪雪扶着司徒弦躺下,看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心里又担心又生气。
“曾宝儿,董事长到底怎么了?”
轩辕雪雪把被子给他盖好,从床上下来,回头看着应丽莎,“有些事,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你也该清楚,他这样子要是被外界知道了,对公司影响会很大。”
应丽莎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乱说话的。”
“所有的工作先放下,你照顾他喝药,我要出去一趟。你的表现机会来了。”
应丽莎一下紧张起来了,“你,你也要走?!”
今天一大早她就该走了,担心司徒弦为了工作不肯休息,她才耗到现在。
“有人给他下毒,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不追究了。走,出去我跟你说那些药怎么用。”
轩辕雪雪把她拉到客厅,跟她说了几种药的药用方法,就出门了。
她可以想见司徒弦醒来没看到她,会有多愤怒。
可是她必须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幸好他跟曾宝儿之间的牵绊还不深,给他几天,让他慢慢淡忘吧。
轩辕雪雪从公寓里走出来,戴着墨镜,接她的车子就停留在公寓门口。
一上车,她便声音冷淡地问道:“她在哪里?”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恭敬地开口:“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把人关起来了,她有毒瘾,也没有给她药,自己熬了半天,现在应该什么都招了。”
“嗯,去看看她。无名,你是忠于谁的?沈卿桑,苏埃伦,还是我?”她不会奢求苏埃伦会帮她暗中保护司徒弦,也不会奢求沈卿桑会把家族利益放到后一位。
不管在哪里,她想要保护司徒弦,就必须有自己的势力,就算只是短时间。
无名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忠于曾家。”
“很好,我现在以曾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不许伤害司徒弦,如果曾家伤害他,就是伤害我。”
“小姐?”无名震惊地回头看向她。
“走吧。”
车子发动,从小区绕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司徒弦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喂他喝药,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陪我坐一会。”
应丽莎一颗心狂跳不已,紧张地坐在床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沙哑的声音,从司徒弦喉咙滑出来,带着一股疲惫的沙哑感,“不要再乱跑了……”
“董事长!”应丽莎感觉他好像不是在跟她说话。
司徒弦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应丽莎的那一刻,双眼立刻清明了,用手肘撑着身体,不悦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应丽莎乖乖地把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张秘书去公司了,曾宝儿说她去找给董事长下毒的人了。”
“谁让她去的!”司徒弦急忙掀开被子,不顾自己浑身红斑就要下床。
敢给他用毒品,肯定不是一般人,艾玛肯定是受人指使,对方藏在暗处,她想干什么?
曾家的继承人的身份,本来就让她处于危险,她现在还敢自己往前凑?
应丽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按住司徒弦,“董事长,你生病了,不要这么任性,大家都很担心你!”
司徒弦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强势下床,“应丽莎,做好你实习生的本分就够了。现在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应丽莎不敢多嘴,她心里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劝他。
刚要走出去,就看到司徒弦身体一软扶着床头才没摔倒。
“董事长,你不是铁打的,你也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体啊。曾宝儿不是一般人,她会保护自己的。”出入有保镖护着,又有那样的头脑,她比san还让人摸不透。
司徒弦不说话,推开她,意思很决然。
“前辈,如果雪雪现在还活着,她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她进公司实习了快半年,看着司徒弦熬夜不顾自己的身体,看他累到胃病犯还咬牙坚持。
她每次都想劝他一句,却总是鼓不起勇气,因为她和他毫无交集,没有一丝立场说这些话。
现在,她终于鼓起勇气了,就算会被嘲讽,她也不在乎了。
司徒弦回头看着应丽莎,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谁?”
应丽莎紧张地攥紧衣服,深呼吸一口,才小声说道:“我是轩辕雪雪的同学,我们在篮球比赛现场见过,您就抱着雪雪坐在我身边。”
“是你?你还有个哥哥?”司徒弦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却因为身体实在不适,而难受地坐在床边。
“是,我哥哥叫应天问。”
“抱歉,我没认出你。你……你都这么大了?”司徒弦见过雪雪很多同学,不过大部分都是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