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那边需要这么多钱吗?”
“关键就是不需要,金矿本来就不是立刻获益的,只是一时周转不开。他们再往里面注资,股份就会成为大股东,之后就很难处理。现在董事会要求停止乔家的活动,对方却开始清查我们公司的资产,一旦查清他们的入资超过我们的资产,金矿和石油就可能被他们强制收购!”
“二伯和小叔不管吗?”
“二伯都气疯了,但是对方并不同意跟二伯交涉,二伯不是企业的主要负责人。婶婶现在还没醒来,要靠你了。”
“我能做什么?”她紧张地握紧拳头。
乔家正在吞他们的公司,难道控制司徒音的人就是乔家?
一路上,司徒晨一直给她讲解公司的状况,还有这样恶化下去的后果。
夏念兮听得晕晕乎乎,她努力把司徒晨的说的话都听进去。
司徒晨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从车上下来,司徒晨捏住她的肩膀,:“念兮,我们要守住家,等哥回来。这些产业是他的,没人能夺走。”
“嗯,我会的。”
深呼吸一口,夏念兮闭上眼睛,在心里给自己调整状态。
就算她什么都不懂,今天也要假装成一个精明的企业家。
跟司徒晨两人走进大厦,她昂首挺胸,表情淡定自若。
走进会议室,乔泰来和部下占据会议室的另一侧,看到夏念兮,乔泰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我说我要跟彭嘉熙谈,小丫头,你快成为我儿媳妇了,我不欺负你。”
夏念兮淡定入座,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不欺负我?那叔叔是要欺负我堂哥,还是我叔叔伯伯,还是欺负司徒家?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家现在有事,叔叔的仗义,我先替爸妈谢谢叔叔了。”
被抓住话柄,乔泰来表情沉下来,“既然你要谈,那我们就谈。”
乔泰来把一叠资料扔到桌上,“这是并购计划书,司徒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想这时候除了乔家,还真没人能扶起你们。”
“并购?那那我们之前签订地的合同呢?你一直都在违反合同条例,司徒家十二家公司需要资金周转,叔叔绕过这十二家直接注资中东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这就是生意。跟你们谈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公司还有救,我就会注资,可是那些分公司的情况,你肯定都没看财务报表。亏损到公司白送人都没人要了。合同上写清楚了,市场价的30是注资的标准。全都不达标。”
“30?”什么是市场价的30!夏念兮回头看司徒晨,后者也一脸懵逼。
“好好去学学法律!”
乔泰来带着人走了,走到门口,回头道:“丫头,趁着公司还有价值,让我们并购,否则我怕你嫁进我们家连嫁妆都准备不起。”
等人都走了,夏念兮愤怒地握紧拳头,“那十二家公司的资产情况呢?我们看看。”
“我立刻找人送过来。”司徒晨急忙出去找人。
走出会议室,一通电话打进来,司徒晨接起电话,“喂?”
“你这个不孝子,跟你说了别扯进去,你是经商的料吗?快给我滚回美国!”
“我不回去,我哥回来之前,我就守着公司。”
“你守那个公司有什么用?你别忘了,你一点继承权都没有。司徒家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乔泰来后面有政府高层关系,你以为他要收购司徒家,你还能阻止得了?”
“爸,你不是从来不管我吗?现在也不用您操心。”
“你这个混小子!我告诉你,我手上那5的股份我已经卖了,司徒家以后是死是活,跟我无关,你也卖了。”
“原来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的。爸,十五年了,您还是一点都没变,不是说人老了,心会软一些,会更重视亲情吗?”
“混账,你说什么?!”
“我挂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孩子,反正这么些年都是如此。”挂了电话,司徒晨看到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
哥,你说这世界家人最重要,我一直都听你的话,但是你也有错的时候,不是什么人都能有你那么好的家人。
……
司徒晨和夏念兮在公司待了一整天,连饭都顾不得吃,财务部和法务部跟他们一起加班。
看着满会议室的文件和报表,夏念兮用手掌轻轻拍拍额头。
“你去休息一下,我来看,我让人买了吃的。”司徒晨带着眼镜,头也不抬地说。
夏念兮揉揉脸,“不用,这几家的数据对吗?”
又看向法务部,“合同里不利于我们的多吗?”
扶着桌子站起来,刚起来,就跌坐在座位上,司徒晨急忙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可能坐久了。我活动一下,今晚能拿出应对方案最好,乔家觉得我们不堪一击,那我们就证明给他们看。”
“嗯。”
半夜,夏念兮趴在会议桌上睡得迷迷糊糊。
容修低头把手放在她肩上,转头看向司徒晨,“你是司徒晨?”
当时他还误以为这个人是司徒家给念兮介绍的对象。
“嗯。”
夏念兮幽幽地睁开眼睛,看到容修,一下子清醒了,“你来这里干嘛?这里是我们的商业机密,你快出去,避嫌知不知道?”
怎么说也恶补了一天,也有了一点商业警惕。
容修把她拉起来,淡淡地说:“不用查了,乔家想要收购你们公司,条件全部满足,只要阿姨没有醒来,证明这份合同无效,你们怎么阻止都没用。”
“你怎么知道?”
“行业里谁不知道,就你们两个局外人在这里忙。”
被点名的两人一脸尴尬,夏念兮拉住容修的胳膊,“你是说只要我妈妈醒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吗?”
“不,一旦阿姨醒来,她否决合同,乔家就会把矛头对准两个签字的人,涉及上千亿的资产合同,牢狱之灾超过30年。”
司徒晨苦笑一声,“这是他们设的圈套?”
“乔家有备而来,这个套不钻,还有更多的套。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找到你哥了!”
夏念兮惊叫一声,猛地用尽全力推开容修,容修低头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
扭头看向门口,立刻眉头蹙到一起,眼里划过被破坏好事的不悦。
从床上下来,镇定地帮夏念兮拉好衣服,才淡淡地开口:“进来。”
门被孟瑶推开,跑进来先上下把床上的女人打量了一番,才捂住胸口舒了一口气,“猪,你不知道你身体问题啊,还敢跟他在这里狼狈为奸!”
夏念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急忙从床上下来,慌忙穿了鞋子就往外跑,“我去看妈妈。”
“小心点,我一会过去找你。”
夏念兮脸颊滚烫,也不回应他,拉过孟瑶冲出了病房。
看着她溜走的背影,容修目光渐渐柔软。
白夜萧冷冷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突然一针见血地提了一个问题,“我查过档案了,夏念兮的溶血是乔安城主治的,他在这血液这方面是全球顶级的,你们如果和好了,他还会尽心治夏念兮吗?”
乔安城跟夏念兮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罗马和中国了,一旦解除婚约,乔安城真的会那么好心帮情敌保住容修的孩子吗?
“我知道。”容修目光深沉,眼里划过一丝挣扎。
正是因为知道乔安城的能力,他才有过一瞬间放弃的念头,如果念兮跟他在一起,那么以后就不存在溶血的危险,乔安城势必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放手的念头有过,他也逼自己签了离婚协议书,给夏念兮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相当于被自己狠狠撕成两半,放开她,让她以后能做个普通的女人,能够结婚生子。
看着她看都不看就把纸用了扔了,那一刻,他嘴上在阻止,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控制不住自己吻了她,因为上天不让他们分开。
两个人死都要纠缠在一起,大不了他去偷偷做结扎手术,只要她不受孕,不会有危险,就足够了。
手伸进口袋找烟,摸了一圈才发现自己住院后就戒烟了,看向白夜萧,“给我根烟。”
“我不抽烟,你知道的。”
“你不抽烟,你一直随身带的,给我一根,我需要静静。我儿子还活着,还好好地在她肚子里,我他妈的镇定不下来。”容修一会笑,一会表情僵硬,一会又深沉下来。
白夜萧看了他一眼,“没有,被孟瑶收走了。”
容修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白夜萧向来不喜欢别人干涉他,孟瑶竟然能收走他的东西。
忽略他眼里的好奇,白夜萧继续开口,“乔安城去罗马是有目的的,既然他扯进乔家暗地里的生意里,就不是那么高尚的医生,之后的事你自己掂量。一旦他在药里做点手脚,夏念兮的孩子怎么掉的都查不出来。”
房间里气氛一下又冷肃了,容修很快恢复冷静,“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和孩子。”
“嗯。”
夏念兮把孟瑶拉出病房,就低着头往前。
孟瑶怪笑一声,快步上前勾住她的胳膊,“喂,刚才我再晚点去,你们俩是不是就要来场病房sex!”
夏念兮脑袋轰一下炸了,一张脸红得跟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
他,他们其实在罗马就sex过一次了。
孟瑶抓住她脸红的证据,叫嚣着质问道:“喂,脸这么红?你在想什么呢,色女?”
“没,没有啦,你怎么会来?”
问到正事,两人的心情一下子都沉了下来。
“闹得这么大,接到白夜萧的电话,我就急忙赶过来,就怕你这个死丫头钻牛角尖,动了胎气。”
“我……我不介意了,不管他们怎么想,等到哥哥平安回来,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孟瑶,有哥哥的消息了,我真的好高兴!”夏念兮开心地看着孟瑶,眼眶积着精英的泪珠。
“他在哪里?现在每天都你哥的新闻,但是没一条是好消息,我都快相信了。”
“是容修找到的……”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去司徒夫人的病房。
一路上夏念兮说了轩辕雪雪和司徒音的事,孟瑶听完摸摸惊吓的心,“司徒音被人下药搞疯了?谁有这么大的势力能逼疯一个活人?”
夏念兮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在司徒家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跟利益扯上关系真的会让人丧失良知吗?大家都是亲人,怎么会恶害害人!”
回到病房,夏念兮坐在床边,握住司徒夫人的手,“妈,哥哥有消息了,你要早点醒来,家里还需要你主持大局。爸爸回来看不到你,他也会很失望的,我们都离不开你。你。”
躺在病床上的司徒夫人还是安静地躺着,安详地仿佛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
“别担心,阿姨只是受了刺激,肯定很快就醒来了。”孟瑶手搭在夏念兮奸商,安慰她。
“嗯。”
两人在病房里谈心,孟瑶低头苹果,削好一个递给夏念兮,“那你这算是跟容修和好了?”
想过孟瑶会问这个问题,夏念兮盯着手上的苹果,眼神迷乱。
和好?
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和好,可是知道了他为什么不想要孩子,说实在的她真的一点都不气他了,反而有些心疼他那么早知道,然后要说服自己不要孩子,又要制止她要孩子。
“孟瑶,我不恨他了。可是,和好……我不确定,感情经不起折腾了,我当时真的是用尽了所有勇气才跟他离婚的。那时候的绝望和心死,不是假的。之后的痛苦和恨意也也是切实存在的。”
“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夏念兮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叹息道:“你不懂,我终于懂电影里的相爱不能爱,想在一起却跨不出那一步,心里有个结,我自己打不开。”
如果现在给她一部戏,她肯定能完美地诠释女主角了。
只是这是现实,而不是一部戏,有指定的路要走,会有编剧安排你在哪里绝望,再哪里重新燃起希望,又在哪里打开心头的结。
孟瑶翻了一个白眼,“你们都滚床单了,还没打开心结?”
那件事……夏念兮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成年男女,一时冲动而已。”
感动不是假的,感情不是假的,一时间大脑充满了对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可是人会冷静下来,只要冷静下来会就后悔自己的冲动。
“我去,我真的是服了你和顾非烟啊,一个比一比会作,洛君谦为了她跟家里断了关系,放弃了继承权,结果她来了一句回不到过去了,就把人拒绝了。你这倒好,一时冲动。”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你这里忙得焦头烂额,我也不好拿这些事烦你。两个人吵得特别凶,顾非烟当场剪了长发,就因为洛君谦说他以前说过喜欢顾非烟长发,她就留到现在。”
“孟瑶,我想我能理解非烟了。”夏念兮咬一口苹果,一滴泪落在果肉上,被她咬下来。
留着长发,是不舍得跟那段感情说拜拜,是真的舍不下那个人,但更是这些年心头的伤口的见证。洛君谦那样开口说话,只是给非烟伤口上撒盐。
那么信誓旦旦的自信,只能凸显顾非烟的愚蠢,怎么会不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