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没理会她的嘲讽,绷着声音问道:“念兮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念兮?你不是把她送到国外去了吗,不是断了我们——”
“她回来了,刚才她出现在订婚礼上,现在跑了,她身上什么都没带。”
“你他妈的混蛋,你就算骗她,也骗彻底行吗?”孟瑶愤怒地挂了电话。
站起来,给顾非烟打电话,“念兮回来了,看到订婚礼然后跑了,她能去哪里?”
顾非烟放下酒杯,站起来,“怎么会突然回来?”
孟瑶急得跟热锅蚂蚁一样,“我怎么知道,赶紧先找到她啊,那傻丫头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顾非烟快步走上二楼,“这么大的a市,大海捞针也不行,她回来肯定会找你,你在家里等着。我派人到处找找。”
“好。”
司徒家在找夏念兮,容修在找,顾非烟在找,整个a市就为了找个女人差点翻了个遍。
夏念兮却在容氏集团容离的办公室睡着了。
睡梦中眼角还有泪水落下,容离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紧皱的双眉,心里不是滋味。
为什么容修想要的都唾手可得,而他就算用尽一切去争取,都只是一个小丑。
“夏念兮,我就看着,你跟容修还能坚持多久……”
打开窗户,a市已经静了下来,顶楼的订婚典礼,也已经擦掉所有痕迹。
伸手拍拍夏念兮的脸,“起来了,你不是要走,我送你。”
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下意识以为梦中看到了容修,夏念兮露出一抹甜美的笑。
那笑在容离的平静的心上激起了一层涟漪。
他愣在当场。
等到夏念兮清醒,发现面前的是容离,立刻眉头纠起来,“可以走了吗?”
“嗯。”
两人下了楼,坐在容离的车上,夏念兮冷着一张脸,靠在车窗不说话。
容离发动车子,问她:“要去哪里?”
去哪里?
她还能去哪里?
夏念兮说了一个地址,那是外公外婆的家,也是她跟容修选来等她有了宝宝去住的地方。
车开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小区门口。
夏念兮忍住想吐的冲动,下了车,跑进小区。
容离朝门卫挥挥手,门卫走出来,“先生,请问有出入证吗?”
容离一脸黑线,“我是送她进来的,她都进去了。你没看到,我们一起来的吗?”
门卫一脸冷漠地回答:“抱歉,我们这个小区私密性比较好,您可以让那位小姐再出来给您证明,我们就可以让你进去。”
他一年总会遇到几十个这样不讲理的人,也许是狗仔队,也许是抓小三,把车里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下,长得很不错,可能是小白脸吧。
容离如果知道门卫对他定位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估计会气得在这里买一套房!
要打电话,根本不可能,眼看着夏念兮拐了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容离眉头纠了纠,还是调转车头离开了。
他们的事以后慢慢算!
跑到别墅门口,按密码开了门,夏念兮冲进洗手间,干呕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家里竟然没人。
因为灯全关着……
漱了口,打开客厅的灯,冷冷清清的房间,连做饭的阿姨都离开了。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还放着菜,那外公外婆呢?
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外公外婆的房间里,外婆的毛衣织了一半,还放在懒人椅上,他们去哪里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回到楼下,走出门,站在院子里,远处都是灯火辉煌,只有她这里,客厅的灯都开了,可依旧冷清得让人发抖。
蹲坐在外公外婆撒了花种子的园子旁,夏念兮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不知这样蹲了多久,一辆车子缓缓驶来,车灯照亮了夏念兮前面的菜园子。
她闭了闭眼睛,等着车子从这里开过去。
几分钟后,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她。
她僵硬地抬起头,不敢看身后。
可是就算不回头,她也知道身后的是谁。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容修如此熟悉,眼泪从眼眶落下,她目视前方,更加抱紧自己。
一双手臂从后面搂住她,宽阔的胸膛一直以来都是她安全的港湾。
容修声音里充满疲惫,“你怎么回来了?”
他多怕司徒家的人先他一步找到夏念兮。
幸好,幸好他在家里装了远程监控,这还是夏念兮当时提议的,为了老人的安全。
夏念兮盯着地面,声音平静,“不让我回来,不让我打电话。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你们订婚了是吗?”
“念兮……”
“订婚之后呢?你们要结婚了吗?”
“念兮,我送你回法国去,有些事,之后我会跟你解释。”
现在他没时间,分秒必争!
“你是不是要娶她?那我们……我们这算什么?”她伸出右手,上面的钻戒还是容修补给她的。
容修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将戒指也握在手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我不要回法国去。我是中国人,我就待在中国,就在这里。”
“听话好吗?你在这里,我现在顾不上你……”
“我是成年人,没有你的时候,我照样生活,我不需要你照顾。”从地上站起来,夏念兮回头看着他,努力挤出一抹笑。
“念兮,你听我说——”容修还要说话,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就沉了下来。
夏念兮不想去猜那个电话是不是司徒音打来的,转身进了家门。
容修在门外接了电话,说了几句话,走进家门,站在门口,“我还有些事,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回来。乖……”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夏念兮突然跌坐在地上,捂住脸哭起来。
雪雪说着就下了车,回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夏念兮,“走吧,姐姐。”
夏念兮下意识往靠了靠。
不知怎么地,她不想下车,不想进去。
心里有一道声音叫嚣着让她离开。
可是现在自己根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司徒弦也下了车,弯腰朝夏念兮伸出手,“夏小姐,请吧。”
抿了抿嘴,夏念兮双手攥着裙摆,沉默了片刻,自动忽略司徒弦的手,下了车。
三人站在容氏集团门口,俊男靓女,芭比娃娃一般的雪雪,三人立刻吸引了大批目光。
有些人认出了夏念兮,聚到一起小声嘀咕。
夏念兮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什么,就跟在司徒弦和雪雪身后走进了大厦。
此刻的顶楼,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主持人已经就势,时刻能上台开场。
洛君谦跟穆于琛实在等不下去了。
眼看订婚礼马上就开始了,容修在搞什么呢?
他们的计划也需要时间。
洛君谦握着手机,平常他们几个人中最淡定若素的他,此刻都坐立难安。
“于琛,你去找一下容修,我去打电话,让他们在楼下等着。”
穆于琛点点头,“嗯,行,电话联系。”
两人分开行动。
他们两个一分开,立刻有人走进休息室报告司徒锋。
“跟着他们,别轻举妄动。”
“是。”
容修站在一旁看着来人在司徒锋耳边说了几句,离太远听不清,但是容修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司徒锋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笑容,站起来,“容修,这场订婚礼,我不想有任何的不愉快。”
他手上有足够的王牌,不怕容修不就范。
“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办到。”
司徒锋敛去笑容,眼神犀利,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霸道,“可是我想,就必须办到。”
两人针锋相对,容修插在口袋的手点亮手机,手指飞快地按动。
司徒锋突然开口,“有一个你很想见的人就要来参加婚礼,如果你不想见她,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手指停在空中,容修刀眉立起,狼一般充满侵略的的目光盯着他。
“不远万里来参加婚礼,不见上一面,不怕遗憾吗?”
司徒锋从他身边走过,像一位慈祥的长者般轻轻怕拍他的肩膀,“你的伴郎,就让弦来,至于你的朋友们,我想他们应该没时间了。”
等司徒弦离开休息室,容修掏出手机,给洛君谦和穆于琛打电话,却没人接听。
“该死!”
司徒锋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他到底抓了谁?
心头一痛,容修突然往巴黎打电话,可是依旧没有人接听……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订婚礼开始。
外面婚礼进行曲奏响,夜空被绚丽的烟花点亮,记者们都翘首以待,准备拍下明天的头条。
容氏集团的未来主人容修跟司徒家的小姐司徒音订婚,这将对司徒家和容家都是巨大的改变。
容勋很快就要退下来把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而司徒家想要借助容家的全球资金链扩充自己的版图,一跃成为全球100强的目标很快就会实现。
关注这场订婚礼的人已经遍布各个领域。
灯光亮起,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的主持人走上台,“各位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参加这场世纪姻缘订婚礼,各位全都是这对新人的见证人。让我们欢迎我们翩若仙子的司徒小姐……”
在主持人的华丽词夸下,穿着全球最奢华婚纱的司徒音缓缓走出休息室。
就算在休息室里,依然能听到主持人各种吹捧。
容修心一凉,握紧拳头,巴黎的庄园给他回了一个电话,夏念兮昨晚失踪,到现在还找不到任何踪迹。
她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根本查不出出入境记录。
她到底在哪里?
司徒锋押在手里的王牌,是她吗?
掏出手机给洛君谦跟穆于琛打电话,结果两人都打不通。
休息室门被突然推开,司徒弦双手环抱在胸前,“小舅子,该你出场了。”
容修回头,淡定地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看向司徒弦,目光平静地走到他面前,“走吧。”
对于容修的态度,司徒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以为他会愤怒,没想到如此平静。
真是猜不透这个人。
他找了两个朋友帮忙,虽然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洛家跟穆家还没胆子跟他们作对。
两家长辈已经分别把洛君谦和穆于琛带走了。
两人走到台前,台下一阵鼓掌赞许声。
无不是夸奖司徒弦跟容修两人长相俊俏,能力突出。
司徒弦保持优雅的笑容,身穿黑色西装,容修一身白色西装,跟司徒月的白色婚纱是一对。
站着无聊,司徒弦侧过头看向容修,“容修,三十岁年龄段内,你是少数几个我佩服的人。以后你叫我一声大哥,大家一起赚大钱。”
“谢谢,你也是,同年龄段,能把别人后路断得干干净净,你也是少数几人。”容修皮笑肉不笑地讽刺。
司徒弦在商界手段之狠毒是很多人都谈之色变的角色。
面对敌手,无所不用其极,司徒家黑白两道都有权势,能够两面封杀。
改革开放之后,货轮新父就被直接司徒弦逼到自杀,只是并购不成功,就能狠下杀手。
虽然找不到证据是司徒弦逼死人,但是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司徒弦活动活动手腕,对他的嘲讽一点都不在意。
商场如战场,成功才是王道。
两人的谈话在看到司徒音走过来的时候,停止了。
司徒音在聚光灯下缓缓走向容修,她像只美丽的孔雀,高傲地朝容修伸出手,“阿修。”
容修沉默地看着她,片刻之后,沉下双眼,伸手扶住司徒音的手。
司徒音华丽转身,轻轻抬起跟容修握住的双手。
“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