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冲泡,叫洗茶,这第二次才可以喝。”
“舅爷爷,这就是传说的茶道吗?”
肖尧伸手想端起小茶杯喝一口,可是触手太烫,他赶紧放弃了。
“茶道谈不上,喝这茶,要讲究起来,是讲究不尽的,我也就是沾了战友的光,才有口福喝几口。这泡茶的几道工序,我只会这么点,喝上嘴就得。”
舅爷爷说着,伸手端起面前的小茶杯,就在嘴边吸了一口。
“来,来,你俩尝尝。”
肖尧学着舅爷爷的样子,想文明一点,但还是差点喝干了。赵大就差没把杯子也一块喝进肚子里。
“这我喝不行,我们干活,要是累了渴了,像这样喝茶,那还干不干活了?”
“呵呵,要不说这叫功夫茶呢,你得有闲工夫才能喝这茶。”
肖尧放下茶杯,认真的点点头。喝这茶就不是为了解渴,纯粹是为了品味。
“舅爷爷,你生活品味挺高的啊。你要是一直带着墨镜,就跟电影里的黑……。”
“哈哈哈,你是想说黑社会吧?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在部队的时候,战友给我起的外号就叫黑老大,不过我这黑老大可不是黑社会的老大,而是我长得黑,个子又高又大。哈哈哈。”
一说到当兵的时候,舅爷爷就兴致非常高,一点也不拽长辈的架子。
“黑哥,我把钱拿来了,一共是五百四十元整,你数数。”
花老板推开门,探头看看,一进门就把一叠钱递给肖尧。肖尧没接,只是看着舅爷爷,等他发话。
“给你你就收着,这是你们厂里的钱,你看着我干嘛?都在这吗?”
“都在这,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有最后一批货,还没卖完,卖完就结账。”
舅爷爷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又洗了一个小杯子,让花老板坐下喝茶。肖尧没想到,钱就这么容易要回来了,他拿着钱,看向赵大,赵大使劲点头,认可花老板所说。
“肖老板,对不住了,你们当面点一下,确认无误我就要回去忙活呢。”
“你要忙你就去忙吧,我相信没错。”
肖尧很大气的挥挥手,根本就没有要点钱的意思。
“肖老板,当面点钱真君子。就是我亲兄弟,给我钱我也会当面点清。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万一我无心少给,或者你大意点错,都在当面,避免产生误会。往往很好的朋友,就会栽倒在这上面。”
花老板这席话,听得肖尧连连点头。
赵大多冤啊,他被吓得要死要活的,小心肝都快呆不住胸腔了,原来是肖老板在和他开玩笑,他忍不住埋怨道:
“肖老板,不带你这样吓唬人的。他是你家亲戚,你还在这有板有眼的让我跑,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家根本就没这号亲戚,这人就是一个恶毒的笑面虎。你要信了,到时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就按我说的,见机不对就先跑,跑的越远越好。”
黑大个不说是肖尧亲戚,肖尧还在猜想在哪见过,他这么一说,肖尧认定黑大个动机不纯,保不齐他俩之间就有什么过节。
他就是再糊涂,自己家的亲戚还能不认识?就连黑大个驱散人群,他也认为他是为了掩人耳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肖尧让赵大落在自己身后,硬着头皮,走向黑大个。他驱散了人群,对肖尧和赵大跑路,也是有好处的。
“肖尧,你这次来,怎么没把你静儿妹妹一起带来啊?她不也是放假了吗?”
肖尧没到近前,黑大个直接叫出肖尧的名字,他的问话,一下让肖尧醒悟过来。可不是亲戚吗?不是自己这头的亲戚,是静儿家那头的亲戚,黑大个的话说的一点没错,那也是亲戚啊。
听到黑大个叫出肖尧的名字,还提到静儿,赵大再傻也知道这不是外人了。
他在后面偷偷的瞪着肖尧的脊梁,他心里恨啊,这肖老板装起来也太真了,竟然把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拿出来吓唬他,要是跟他多出来几次,这小命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活活吓死的。
“舅爷爷,您这样打扮,我哪里能认出来?您怎么在这里啊?”
“哈哈哈,我家就在这里啊,难道我表哥没对你说过?走走走,外面热,到家里说。”
要不是在这里见到,肖尧都想不起来了,和钱爷爷在一起,谁会想着说道你啊?肖尧咋心里嘀咕着。舅爷爷热情的拉住肖尧的一只手,迈开大步就往回走,肖尧一步跟不上一步,等于是被他拖着在前行。
“花老板的媳妇去通知我的时候,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来了,等我赶过去一看,见你正在逗着二蛋玩,我就没喊你了,身手不错啊,难怪表哥在过年的时候,把你夸上天。”
“呃……这个舅爷爷,您能不能走慢点,我这跑不跑,走不走的,大腿肌肉会拉伤的。”
可不是吗,肖尧被他拉着走,步伐跟不上,别提多难受了,而赵大在后面,就是在小跑。
“哈哈哈,我这一高兴,就喜欢走大步,人家都是三步两公尺,我是一步一公尺。你跟不上就对了。哈哈哈。”
舅爷爷说着就松开了肖尧,也放慢了脚步。肖尧抬头看看,见他脸上堆满掩饰不住的笑容,真不知到他这喜从何来。
舅爷爷带着肖尧二人,来到一个木材加工厂,里面的几个工人,正光着上身,把粗大的整颗树干,搬运到一个椭圆形转动的大型电锯上破开,破开的木板,大约有五公分厚度,整齐的码放在一边。
电锯那巨大的噪声,让人就算对着耳朵说话也听不见。三人直接穿过加工厂,舅爷爷在路过配电柜时,直接将一个电闸拉下,闹人的噪声立即消失。
“你们都回家吧,今天上午不干了,下午睡一觉,晚点再来。”
舅爷爷对着几个工人说完,又带着肖尧,走进了一处三间砖瓦房。中间的客厅很空,只有两张办公桌,孤零零的一边一个靠墙放着,上面布满了木屑和灰尘,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使用了。
舅爷爷没有在客厅停留,而是继续向前,来到客厅的左边,推开一扇房门。
“快到里面坐,这加工木材,就是太脏太吵,还赚不了几个钱,我早就不想做了。”